“李嫂,送客!”贵妃也不和那听不懂人话的废话,这么说够直白了,总能听得懂了吧?
谁知那位王相公一听火了,“今天不谈了个结果来,谁也别想出这门!”
“是,谁也别想出这门!”顶在前面的家丁群情激昂,好悬就冲破了吴大海略显松懈了的防护线。
有个家丁倒是眼尖,眼看着突破无望,脚下正是柴榕拿去砸王相公的半块馒头,他顿时如获至宝地捡起来,朝着柴榕就扔了过去。
柴榕那是什么样的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听风中声音不对,不等裹着薄薄一层泥土芬芳的馒头砸过来身体下意识就是一闪——
可他忘了自己亲手给扒拉到身后的还有贵妃,他一躲,贵妃就整个暴露在射程范围之内,几乎在电光火石间就见那馒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呼到了贵妃的脑门上。
贵妃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疼的啊的一声大叫,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丢人。
一直紧张观战的木墩儿瞠目结舌,想笑又不敢笑,狠狠地用上嘴唇包住整个牙床,一张脸让他憋的七歪八拧。
这绝逼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场景……
柴榕不看都知道自己闯了祸,其实他就是不躲一巴掌也能拍掉,只不过他嫌脏,那毕竟是砸到那个王相公的脸上,又掉到地上,还沾了那个家丁的手——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历经磨难的馒头砸到了他家阿美的脸上。
柴榕简直不敢想像自己犯的错误有多大,连安慰她的勇气都没有,虚张声势地大喝一声,指着打人的家丁冲上去就是一踢。
“你居然敢打我媳妇,你找死啊!”
王家的仆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一哄而上,可他们不过就是普通的家丁,又不是职业的打手,连些拳脚功夫都不会,纯粹抡开膀子胡抡,哪里就是柴榕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全打趴下了,刚才还吆五喝六的王相公此时张大了一张嘴,能把打人的那半拉馒头全都塞进去,举目四望身边一个可靠的人没有了,撒鸭子就开跑,夺门而出,一边跑还一边喊:
“你、你们欺人太甚!我表妹不会放过你的!”
王家的家丁一看主子都跑了,他们也就不在地上装英勇就义了,一个个连滚带爬就都跑了。
柴榕光是这样还不够,简直不敢和贵妃待在一个院里,眼瞅着敌人都跑了,他也迈开大长腿要追出去:
“你们都不许给我跑——”
“你才不许给我跑,站住!”贵妃怒喝,美目圆睁,额头上红红的,还沾着半边馒头大小的污渍。
贵妃这一声喝吓住的可不仅仅是柴榕,还有吓傻了的吴大海正一小步一小步往门外边挪,让贵妃这一喊,他一哆嗦就跪到了地上。
“姑奶奶饶命!”他大叫。
贵妃:“……”
木墩儿:“……”
“哪里来的姑奶奶?”柴榕站在原地,没敢往贵妃身边凑。可是看她脑门儿上红红的一片,心里就有点儿疼了,颇有点儿感同身受的意思,呲牙咧嘴地道:“阿美,你疼不疼?”
贵妃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打了。
……可是今天这阵仗,不打又会怎样?她不知道,反正大抵不会善了。
“四郎,你又不听话,我说过我没让你打,你就不能打,以后可不许再犯!”贵妃心累,语气也就没那么严肃。
柴榕的一颗心立马就放回了肚子里,“是的,阿美,以后我肯定听话。我以后……再也不躲了,”他突然小声说:“我要是不躲,就打不到你了。”
贵妃斜睨他一眼,原来他这心虚劲儿竟是因为这个。
躲闪危险是他们练武人身体的本能,她怎么可能生这个气,他也真是……傻呼呼的。
“东家,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贵妃有事急待弄清楚,这完全是从天而降的惊吓好么,怎么了就惹上这么一堆人,还秦王府的侧妃——
总不会是那花二百两买了她白狐狸皮手套的侧妃吧?
她花二百两买了自己的东西,自己再拿这二百两抢了人家亲戚定下的铺面,这得是怎样一种孽缘啊?
还有什么秦王世子的相好……是她?
这他娘的都是怎么回事,能有个人好好把话说明白吗?
特么,那个什么王相公的货如果一上来好说好商量,把事儿说清楚,先搬出某某侧妃出来,她哪怕趋吉避凶没准都把铺面给让了,毕竟还没有开工大干,只要能避开秦王府这座大山,这点小小代价她还是愿意付的。
偏偏那货狗仗人势,先把架式做足,却漏算了柴榕这一茬,到底干了一架……
贵妃唯一安慰的是,到底没打到那所谓的侧妃表哥身上,只打了几个家丁,不然闹大了只怕更难以收场。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一遍……劳烦你。”贵妃已经很不耐烦,可为了问出答案,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问话。
问题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很温柔了,可是看在吴大海眼里那是赤果果地刑|讯逼|供,哆哆嗦嗦地就把事情前因后果给说了。
“他说是和世子爷沾着亲带着故,是董侧妃的表哥——我也不知道真假,我都答应赔给他三倍定金了,他就是不干,非要把铺面要回去,我要不答应他说就给我送官……夫人,我一个小老百姓,是真真惹不起,我想着……”他偷瞄了一眼贵妃,“您……和世子爷熟,两方坐下来倒是能谈到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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