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舍不得,要不咱们和静姝一起回桂花村吧。”柴海棠哭笑不得的一张脸。
昨晚上三个姑娘在一处聊天时柴芳青还说丁字巷这里多好多好,住一辈子都住不够,旁的人不知道这里的典故,可顾静姝三人却是心知肚明。
柴芳青出乎意料地直点头,“要不咱们也回桂花村吧,那里好歹近些,咱们见面又方便。”
一句话就把顾静姝给取悦了,一边笑一边给她擦眼泪,顺带手就抹了一手的鼻涕:“可别哭了,你就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待着,以后总有见面的时候,一个村里住着,你四婶又是我姐,咱们还能多久见不到面?”
“你就好好的绣花吧,以后真成了大家可别忘了我。”
“……我忘不了。”
柴芳青话没说完就咧开嘴大哭,哭个惊天动地,把柴海棠给臊的满脸通红,知道的他们这是送人,不知道的还当她哭丧呢,撕心裂肺的。一片赤子之心是没错,感情也是挺真挚感人,可是……这么个哭法她丢不起人哪!
柴海棠使出吃奶的力气才算把柴芳青给拽回屋里,一边还使个眼色和顾静姝道别。
“——谁欺负她啦?”柴榕在驴棚里和五郎聊天都给柴芳青哭的吓了出来,躲贵妃身后边小心翼翼地问,然后补充了一句:“可我可没关系,五郎可以给我作证。”
撇的那叫一个清。
顾静姝都没想到柴芳青居然有这么喜欢她,也是受宠若惊,“我这人缘也是太好了。”
“那是,我家三妹是谁,人见人爱。”贵妃趁机摸了把她那白嫩嫩的小脸,“回家别顾着和爹置气,你是个有主意的,凡事为自己多打算,你的嫁妆姐包了,用银子就和姐吱声。”
说完,贵妃往顾静姝怀里塞了个荷包,里面装了三两银子。
顾静姝知道贵妃最近用银子的地方多,推辞着不肯收,让贵妃推着就上了陆铁牛的驴车,她有大把钱撒到柴家还没钱给自家妹子花?
顾琼玖两口子她是安排好了,每月都有进项,唯独自家这不事生产的三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唯一一个搞大事儿的还是个小姑娘,不能干些抛头露面的事。
贵妃每隔一段时间便往家里送些银子,只是银子从来不过顾老爹的手,直接就给顾静姝。
柴老爹是个书呆子,哪怕缺钱用也不肯把那些钱啊之类有辱斯文的话挂在嘴里,所以穷的丁当烂响也不见宣之于口。跟钱有关的任何事他是能不掺合就不掺合,除了贵妃做生意赚了些,反挨了顿骂。
本末倒置至此,几个闺女对他也是无语了。
“你就拿着吧,这点儿钱我还不缺。”贵妃一摆手,就让陆铁牛把车赶走了。
贵妃抬脚才迈进家门,贺牙子风风火火就赶过来了,胖乎乎的身子大汗淋漓,那脑门子就跟让人泼了一盆水似的整个儿一个重灾区。见了贵妃直拍大腿,上气不接下气:
“可算堵着夫人了,我来了两天都没见着,您这是忙什么去了啊。”语气里居然不乏丝丝的埋怨。
这是奇了,贵妃心道,贺牙子为人爽朗,可能也有碍着她相好的蒋掌柜的面子,一向待她是极小心的,可如今听这口气却实打实的有点儿小怨气。
“你先别急,”贵妃招呼李嫂子给端来一碗白水,“你先喝喝解解渴,不急在这一时。我这两天一直家里的事,钱大姐与我说了,本来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要去叫人请你的。”
贺牙子仰头一口就把一碗水给干了,把碗递回到李嫂子手上,抬起袖子就直往脸上抹,一边抹还一边拉着贵妃的衣角往屋里扯,声音压的极低,把跟出去送人,却正想回屋里的木墩儿好奇心都给勾出来了,迈着小短腿就跟上去了,他人小个儿矮,除了一直直勾勾盯着小神童一举一动的李嫂子,贵妃和贺牙子两个当事人竟完全没留意到他。
“夫人,我怎么听市面上有话传出来,您是得罪了秦王府的人呢?”
卧槽?
爆发了?木墩儿回身就把门儿给关上了,贵妃瞥了他一眼,没当回事,慢条斯理地看着贺牙子:“贺大嫂是怎么听说的?可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这是确有其事了?
贺牙子胆好悬没就此吓破了,在明阳城这地方不说天高皇帝远,反正天大地大秦王老大,人家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得罪哪个都还说得过去,得罪了地方老大——
她想怎么死?
贺牙子本就屁股半搭在椅子上没敢坐实,一经贵妃的认证,吓的她腿直软,居然一个重心不稳扑腾一声就滑到了地上,声音那叫一个敦实。
“唉哟我的娘哟。”贺牙子疼的老脸抽抽到了一处,疼是真疼,可是看起来是真滑稽。
贵妃也顾不得笑了,连忙起身把贺牙子给扶起来,贺牙子一身的敦实肉,扶她起来倒把贵妃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出了半身的汗。
“我这、太失态了。”贺牙子连连告罪,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夫人说给我听听呗——这明阳城里个顶个儿的来头不容小觑,尤其秦王府——那是更得罪不得!”
说到秦王府三个字贺牙子都不禁放小了音量,像是生怕隔墙有耳让人听了去。
“夫人这不是让四处张罗铺面嘛,我跑了两天,就听上面往下传了话来,说是租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租给丁字巷有个——柴家。”
贺牙子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贵妃就听出来原话肯定就是说丁字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