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三哥你就当帮我了,师娘,你算我一份,咱们不光烧烤店合伙干,你皮毛生意也算我一份得了。不上让朱方则那表情给膈应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两眼嗖嗖往外放光。
“三哥一向对我最好,是吧,三哥,有了我,他可不就更尽心尽力了?”
贵妃瞠目结舌,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杭玉清,算计人都算计的这么直白,摊在明面上,让她说什么好呢?
这是赤果果的打蛇随棍上,坐地起价啊,知道她用得着朱三公子,他可好,没等她把线搭上就把两头的线都扯他自己手里了……
钱不是一个人赚的,其实算上杭玉清也没什么不好,尤其他在这明阳城里明显还有没使出来的人脉,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或者说不曾需要动用的。他手上的人脉所能带来的利益,远比他们自己摸索一脑袋包撞出来的效果要强。
可是这么个时间点一说,明显就是趁火打劫啊。
还没等贵妃把话给拉回来,就见朱方则不乐意了:“这是我和师娘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什么都想掺和一脚?”
他喃喃道:“我看你不像你爹读书人清高的性子,倒和我家那位哥哥有几分像,都是见利就上,狗身上都能捏出半斤骨髓油的主儿,浑身的商人气啊,见钱眼就开了。”
贵妃默默无语,好吧,他纯是不会说话,绝对不是说她是狗,杭玉清想捏出半斤骨髓油。
可是!
贵妃摔,怎么听怎么还是觉得刺耳!
“三公子——”
“什么你师娘,那是我师娘!”杭玉清不干了,“这是我俩的事儿,你也别掺合。”
“好像人家是在求我帮忙,而你抢过去替我答应了,这和我没关系?”
“是求你,但你是我三哥。”杭玉清特意加重了‘三哥’两个字,“你不帮我,还有大哥、二哥呢,我不信他们都不帮我!”
朱方则再想不到他这头驴才套上,没等转几圈就让人给磨卸了要宰他了,立竿见影的也太速度了。
“那是我亲哥!”
意思是,你想想到底他们是跟我亲还是跟你亲。
“可他们更喜欢我。”
……
贵妃不知道杭玉清凭什么舔着张脸能说出那样的话,再想不到她这铺好的路生生又让这货给岔开了,两人还说掐就掐到一处。
其实,和朱方则相比,她更愿意和杭玉清打交道,一是她俩之间一向是由她主导,她说了算;二就是朱方则那色眯眯的眼神,他这fēng_liú成性,现在是没什么歪心思,纯耍耍嘴皮子,指不定什么时候那心眼儿一歪歪,到时就是撕破脸的结果。
就是朱方则那一句怎么谢他,她到现在他们吵翻了天还没想到要怎么回,遇上这么个脸皮厚又得罪不得的,于她又是一个新的难题。
正巧这时楼下有客到,贵妃听着伙计嘹亮的大嗓门便顺势就坡下驴。
“三公子的客人上门了,我就不在这儿献丑了。”她道:“三公子帮我们这么许多,我肯定是要好生感谢的……改日,待三公子闲下来得空,再由我作东,请玉清和三公子吃酒……到那时咱们再详谈,三公子觉得可好?”
贵妃是打定主意以后但凡和朱方则打交道,不管有事没事都拉上杭玉清了,杭玉清是个搅屎棍没错,可他难得的是两头搅,尤其擅长拆朱方则的台。
朱方则顿时高挂免战牌,不和杭玉清口角上争高下了。
“师娘,你是主啊,怎么能就这么隐身幕后呢——来来,我给你介绍些朋友认识,以后少不得到你店里来吃饭。”
吵归吵,他家小表弟为什么心急火撩地出钱出力让他请客吃饭他还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拉些客源。
贵妃赫然一笑,“我是一介妇孺,就不在此抛头露面了。今日实则是因为朱三公子宴客,我怎么也要亲自表示一下感谢,至于以后其实这家店都是交给掌柜的手里,我和玉清都是不参与的。”
“可惜了的……”朱方则啧啧摇头叹惜。
就单冲她这一张脸就是门面啊,他那些狐朋狗友都是看脸派,她只要一亮相,不怕那些家伙跟狗见着骨头似的生扑过来。
贵妃哪里会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音,问题是她开的烧烤店,卖肉就够了,她一个女人在店里招花枝招展地卖脸吸引顾客那像什么样子?
饮食业靠食物吸引顾客才是根本,靠相貌取胜只能让人凭空添些笑谈罢了,却不是她发展事业的正确之路。
脸,卖的也要有价格,几块肉而已,就把她给贱卖了,他未免太小瞧了她的心气儿。
贵妃只做不知朱方则隐在话外遗憾的小眼神,回朱方则一笑便款款下了楼,正遇上蒋掌柜引三四位客人上楼,贵妃微微冲着人群点头,那派头还真不像饭馆老板娘应酬客人的标准微笑,倒有两分贵女持重的风度。
人群立马就炸开了,纷纷就问掌柜的:“这谁啊?”
“俊哪。”
还没等蒋掌柜的把话说出来,一个绿衣长袍的公子哥三步并作两步就蹿到了楼上,站到朱方则身前:“怎么我们还没到,你老人家就自己个儿先开吃了——刚才那下楼的小娘子,你新弄到手的?怎么我们一来,人就走了?”
“滚蛋!”朱方则大嘴叉子一咧,“人家是东家老板娘,我哪有那么好的命。”
如果说前一句还是个正常人的话,后一句可就把他那点儿龌龊的小心思给暴露无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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