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木墩儿在穿越之后第一次意识小孩子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装疯卖傻起来不会引人怀疑,各种随心所欲膈应人。万一那人起刺,不论是因为什么,和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就是仗势欺人,以大压小,各种道德的帽子就扣下来了。
第一次挑衅出击,结论就是一个字:爽!
当然膈应她不是目的,目的是膈应死她!
对于来者不善的,首要就是不能按着她的节奏走,等她拉开架式把场面铺起来,到那时她一鼓作气下来,又仗着常年都不回娘家的大闺女,他家娘娘只怕软钉子顶回去都让人挑理。
该出手时就出手,对于阻住他财路的,他可不惯着。
“怎么样,儿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笑。
贵妃挑眉,这种主动挑衅的招数,也就他这个年纪适合。
她发现了他的一个长处。
“做的好,”贵妃托腮,若有所思。“我看此人眼神不善,只怕……后患无穷。”
以前她知道柴银杏夫家是做皮毛生意的时候,就想过有一天可能会有竞争,却没想到她拳脚还未展开,就把人给招来了。不过反方向一想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便是她的宣传策略是成功的,舆论的效应是轰动的。
不然就靠柴银杏年八辈不回娘家一回,她这消息网,估计到明年知道都算早的。
“我相信娘娘的手段,”木墩儿谄媚地笑,“这些村人还不都是小菜一碟,您是见过大世面的。”
贵妃失笑,“就是这些村人才最难搞。上面那些人,脸面有时候比命还重要,表面你好我好大家好,什么事都是隐在下面,最多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直撕到面上见面就掐的,那是要被人笑话戳脊梁骨的。”
“你没经历过不知道,那是种特权,可也是种约束,为了你自己为了家族的脸面,条条框框,无数东西压在你身上……反而不像这些村人,随心所欲,一言不和撕破脸就对骂。”
重生之初那种活生生鲜血淋漓的撕逼场面好悬没吓死她,她前世就没见过这么不顾脸面的事。
脸呀,脸呢?
她都重生了好久,偶尔还是适应不了。
“这又都是一家人,咱们还能怎么样?”贵妃嗤笑一声,不管怎么样人家是柴家人,一家子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桂花村这些人大多没受过教育,可是家族、家庭观念还是很深厚的,做什么事都是抱起团来,柴银杏还没出手,没真正损害他们利益的情况下,不会有人站出来和她在一条战线上。
他们做的只能是见招拆招,和稀泥。
他还真以为她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来一个杀一个,来俩杀一双吗?
再不济人家也是柴家人,柴老太太再看不惯,那不也是亲闺女,事先就跟她示弱叫她让着些吗?人家骨肉相连,说到底她是个外姓人。
木墩儿虽然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自小就没什么家庭观念,几岁就出来自己闯,最不喜欢拖泥带水,顶好是快刀斩乱麻,旁人别拖了他的后腿才是真的,可贵妃想的却和他不一样,她前世娘家起初是没什么势力,可家族人口众多,自小受的是家族利益至上,十几岁进宫见识世面,那就是一个个家族的组成,她对家族之间的牵绊是再了解不过。
家族好的时候是助力,不好的时候是牵绊,但是不论是她的那个世道还是现今重生的世道,人要活着就离不开家族这个怪圈——
除非像霍大哥那样离群索居,完全自给自足。而那还是因为当年战乱他的父母逃难到了此处,再无亲眷所致。
否则,若想脱离家族对人的控制,要么自行离家远走他乡,要么就是被逐出族——而这又是人生的一个污点。在这个世道,出人投地若地家族在大后方,会为人所耻笑。
她有义务承担起属于顾洵美的责任,但这种社会牵绊也是她不能不顾及的一个原因。
“看吧。”她说。
木墩儿表示这两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看吧’这两个字。
在他看来贵妃有心机有手段,就是有时候做事太过求全,顾虑到方方面面,实在拖泥带水的女人做法。
可他又能怎么办,人微言轻没地位啊,没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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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拉柴榕就坡下驴不过是要乱了柴银杏的节奏,不被她牵着走,却不想当真第一面就撕破脸皮,要撕也得柴银杏先撕,到时她进可攻退可守,方立于不败之地。
左右安慰不下柴榕,贵妃就把哄他的大任交给了木墩儿,而她则去了前院帮手。
柴银杏已经又回了东屋,院里只有这里几个女人在忙活,贵妃面带笑容,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四嫂,你别理她。”柴海棠往东屋扫了一眼,“势利眼,臭脾气,总想着谁都让着她,以为天下皆她娘呢。”
贵妃忍住没笑出声,这海棠眼毒嘴损,总是能直叨事物的本质。
“我没事,就是你四哥心疼孩子,”她摇头,“你说他又听不懂话,安慰半天也没用,我就让木墩儿陪他爹玩儿了,估计一会儿就好了。”
别人家是爹陪孩子,他家是孩子陪爹……
柴海棠一时语噎,不知道该接什么。
柴二嫂把切好的菜端过去让柴海棠炒了,转身问起她雇的掌柜那些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贵妃看出来她好奇是好奇,其实还是想问她应下的那匹布的事,估摸着今天一进门柴二嫂就上上下下扫遍了她。
柴二嫂就是这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