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说些口是心非的话,我只问你一句,”贵妃毫不留情地打断杭玉清怨气冲天的道歉,“你觉得今天这烤肉怎么样?”
杭玉清心里还是满满的愤怒,怎么也料不到贵妃转的这么简单粗暴。
他一时愣在那儿,“挺好吃的啊。”
“你——叫我来,真的只是叫我吃这一顿肉啊。”他又问。
贵妃无语,当然不是啊,不过谈生意这事儿当然不能当着柴家一大家子人开始。她只是道:“你既吃饱了,那便过来坐坐,我那边泡了桂花茶,吃多了肉,喝点花茶解解腻。”
杭玉清一时间肝儿都颤了,印象里他家师娘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他在柴家这么一顿作,又把她二伯给推了,她居然没上来拳打脚踢——
啊,她家大傻子不在!
她再阴,心眼儿再多,也知道她打不过个大男人,一旦大傻子不在,她的杀伤力就直线下降!
杭玉清自觉摸到了规律,抓住了精髓,气势一下子就回来了,扬着小脖子得意洋洋地就跟在贵妃后面就坐到了井边放着旧迹斑斑的小木桌旁边。桌上放着一个破了口的白瓷茶壶,贵妃端进来倒了两杯,然后把其中靠近杭玉清一边的水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水壶和杯子都已经洗过了,很干净,放心喝。”
柴家人见识了这位县令公子的不着调,也都不愿意靠近,便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这一块。方才杭玉清霸着烧烤炉子,他们只能远远地站着吃,等杭玉清一走。他们一是为了避他,二也是吃着方便,便渐渐绕着烧烤炉子围了一圈。虽说同在一个院子,可是看着竟是壁垒分明,远远地隔绝开来。
“其实我请这么多人吃烤肉,主要是想收集意见。”贵妃鉴于对杭玉清智商上的深刻了解,选择了开门见山。“如果大家都觉得好吃。我便想开一家店。专门卖这个。”
杭玉清一口茶水好悬没把自己呛死,这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就这么能抓钱?
“呸。这茶真难喝。”他摸摸前胸顺气,然后才道:“这肉是绝对好吃,我吃这么多好东西就没吃过这味儿的——可是,你打算卖多少钱。一般老百姓吃不起?”
贵妃和木墩儿早就这个话题有过讨论,经过木墩儿商人最精密的计算。如果只支个摊子在街道旁摆那倒用不了多少钱,每支两文钱就可以小赚一笔,但如果租个铺子,那租金和人工。以及各种调料之料的支出,至少需要四文钱才能保本,每支最少卖到五六文钱才能盈利。这样就彻底脱离了人民群众,毕竟再好吃。老百姓也不可能花个五六文钱,能到小店面吃碗面填饱肚子的钱去吃一个只管解馋不管解饿的肉串。
杭玉清这一句话算是叼到了点子上。
贵妃忽然就有了和他谈下去的欲|望,“我就是不知道县里让不让摆摊子,我也不需要赚多少,薄利多销,不赔钱就行。”
“你开什么玩笑?!”杭玉清一听就炸了,“什么薄利多销,什么不赔钱?你做生意追求的就是不赔钱,那你还做什么生意,直接把肉卖给别人不就得了!当然要赚钱!”
贵妃眨眨眼睛,“我主要是靠皮毛赚钱,这些小打小闹其实都只是顺带手的,我要的是皮毛,但肉也不能白扔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
她的意思是她顺带手的就想出这么好吃的肉串?
特么没天理!
杭玉清怒气腾腾,把自己气的都没了动静。
贵妃适时地道:“摆地摊,你看行吗?你在永安县,应该多少了解?”
“什么地摊,这东西摆地摊都糟蹋了,当然要租个正经的铺子,弄的像模像样,挂高价去卖!那些花不起钱的穷鬼还吃什么肉,攒够了钱解解馋也就够了,还能因为他们把好东西都给贱卖了?”
说了一大通,就是不说地摊的事,绕的也真是够任性。
“我银子全投皮毛生意里了,现在哪有闲钱弄它?”贵妃道。
“那也不能那么随心所欲啊,我跟你说——”杭玉清就好像看见一个风光霁月的人一朝行差踏错误入了歧途,劝的这叫一个苦口婆心。“好东西到哪里都错不了,咱能赚大钱的事凭什么赚个几文钱你就满足了?就这么好吃的肉串,别说永安县,在阳明城我都没吃过,听都没听过。”
突然间他就脑洞大开:“我看还是直接开到明阳城,这东西一进明阳还不疯抢——当然,这价就得卖更高了,太便宜都没人去吃。去明阳城,肯定错不了!”
“……我没钱。”贵妃也不嫌他一竿子支的远,她只嫌他脑子转的慢。
杭玉清眼睛瞪的溜圆:“怎么说什么你都说钱?”
贵妃无奈地捧起茶盏轻呷一口:“因为我现在手头上真的没钱。”
“没钱才要赚啊!”杭玉清据理力争,“你这个只要一经推出,肯定就是赚钱的买卖,你为什么还在这儿执拗着钱钱钱?你放开眼光,挣钱的日子在后面呢。师娘,你信我的,我这张嘴吃遍附近十里八村,明阳城——是你最终的选择,错不了!要是赚不到钱,你来找我!”
找你有屁用……
贵妃听他绕了一溜十三遭,总是沿着她挖好的那坑边边过去不掉,便直接了当地跟他提出来:“你如果真的觉得这东西会赚钱,你要不要考虑合个伙?你和我搭伙把这买卖撑起来,你投银子,我出秘方和经营管理,到时候咱们二一添作五,利益对半分,如何?”
杭玉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