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没把柴家人争先恐后帮工的事放在心上,她该关起门来扒狼皮还照样把门关的严严实实,插上三道锁让木墩儿扒皮。整整五张狼皮扒下来,她就开始调制药水把狼皮浸到水缸里,就这么一忙活就是三天之后了。
这天从一大早乌云密布的,一大家子人就没下地,都留在了家里,直到中午的时候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柴海棠闲来无事便到贵妃屋里串门子,顺便把这些天绣的东西拿过来给贵妃过目,看完俩人东一句西一句就聊开了,把屋里两个男人挤兑到了墙角。
许是笑声把柴芳青也引过来了,捧着绣了一半的山茶花冒着雨就跑过来凑热闹。
柴二嫂估计是早看到了,不好意思过来,后来见自家闺女去了,她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身上浇湿了半片,脸上有几分试探地笑意:“阿美,现在身子全好啦?”
贵妃笑笑,将柴榕用的洗脸巾递过去,“好了。二嫂,先擦擦,一身的雨。”
“下雨天在屋呆着也嫌闷的慌,看你这屋热闹,我也过来瞅瞅。”
是过来探虚实的吧,贵妃笑而不语。以前下的雨更大,家里呆着更闷,也没见她过来,分明是他们着急想要听她是怎么个说法,等了这几天再等不及了,终于主动出击。
她等的就是这一天。
“娘,快过来看,”柴芳青自来熟地招呼她娘坐自己旁边。“海棠也说我绣的好。”
“你是有天份,多久就绣成这样了。”柴海棠剜了她一眼,“就是懒嘛,你要开始的时候就和我一样的学。比我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柴二嫂瞅了瞅柴海棠,“芳青真的绣的不错?”
柴海棠无语,她自己不会长眼睛看吗,连基本的审美都没有?
“当然啊,你看——”她一把抢过柴芳青绣了一半的布面:“颜色搭的也好,针脚也灵活,看着活灵活现的。不是谁绣出来都这样的。有的很死板。”
“那我看看你的。”柴二嫂探头过去,“你的更好嘛——芳青,你看看海棠。你绣一朵花,人家绣了一个花园子!”
一句话把一屋子人都给逗乐了。
“二嫂,你是比数量呢,还是质量呢?”柴海棠哭笑不得。“你这么夸我,我都高兴不起来啊。”
柴二嫂也跟着笑。“我哪懂这些,就是看个热闹。”她边说还边拿眼睛扫贵妃,像是在掂量什么时候把话插进去刚刚好。
贵妃也懒得和她打机锋,就柴二嫂这人今天哄的再高兴。改天一个不顺她心眼照样撂脸子,她也是闲的蛋疼才每天瞅人脸色过日子。连她最穷困潦倒让人支使累成狗的时候她都没把那些人的脸子当回事,放到今天康庄大道就在她脚下。她会委屈着自己也是有鬼了。
这些天胃口也给他们吊起来了,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她手上。看火候够了,贵妃决定收网。
“正好今天都闲着,前几天那事儿也仔细想了想……还是可行的,我这边也正需要用人,不用自家人,以后我肯定也要雇人的。”她沉吟道:“要不等一会儿雨停了,把大嫂也叫过来,我一块儿给说说,看看两位嫂子是个啥——”
话音未落就见柴二嫂几步就蹿出去了,“还等啥雨停啊,我现在就去叫她。”
雨越下越大,到地上都冒了烟儿,柴二嫂顶着雨就往前院跑,边跑还边扯着脖子喊:“大嫂,大嫂!弟妹让咱去她屋里!”
屋里人的面面相觑,柴芳青弯腰抱肚,好悬没把肠子笑折了:“我娘真是——笑死我了,不让我给四婶绣活儿,她给我爹安排的可明白。”
这娃心真大啊……
木墩儿靠着墙装睡,不想面前这一屋子叽叽喳喳的女人。
这屋里要说笑破了肚肠的人绝对不只柴芳青一个,可别人不笑,不外科就是她这亲生闺女在眼前,大家都憋着,还偏偏就是她笑最大声。该说她是自黑的高明呢,还是心比窝瓜大?
柴大嫂和柴大嫂一样心急,前后院都没顾得上把蓑衣穿上,没一会儿就冒着雨过来了。
这两位大嫂跟落汤鸡似的往屋里一站,地上就是一小滩的水,就跟从河里刚捞上来似的,贵妃一众人瞬间无语了。这俩长辈也真是没个长辈的样儿。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贵妃还是忙找出帕子让她俩把身上先擦干了。
“你说你的,我一边擦一边听。”柴大婶是个爽快人,来不了柴二嫂看人脸色的劲儿。帕子往脸上一抹,呲着一口微黄的牙。
贵妃看这火候有点儿烧过头,再抻他们几天指不定就给煎糊巴了。她耍心计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这俩人更沉不住气的。
把这两位让到炕上坐着,贵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先把我的想法和两位嫂子说说,你们看看行不行,要是行咱们就这么办。”
“我的意思是以后慢慢规模还会更扩大,人手肯定是我必须的,咱自家人给的价和旁人也肯定不一样。首先我得要求质量,”贵妃把和木墩儿商量的最终结果亮出来:
“如果皮子扒的好,没伤没坏一张皮子我给十文钱,坏一张——”
柴大嫂一听十文钱就已经乐的不行,“坏了我们就不要钱!”
她自认够爽快,可贵妃却听了直摇头。
“大嫂,那些皮子要么是四郎辛苦上山猎来的,要么是我出钱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坏了整个东西就毁了。”
“那你的意思是?”
“坏一张,我也不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