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二嫂几乎是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翻到半途又生生给憋了回来。
她自己不晓得,可贵妃看得到,就觉得还真不如她就正常的翻了个白眼,翻一半再转回来这样更可怕好
不好?
原来柴二嫂就是个撕逼战士,一言不和上来不撕,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扭忸怩怩的带缓冲的呢?
是想积攒到一块儿,给她来个大的,还是暗中组织语言战斗,准备一次性给她来个绝杀?
贵妃几乎竖起了身上所有的防御系统,整个斗志都调动起来了,成一级战备状态。
“弟妹,”柴二嫂抬手抹抹脸,发现不解痒,又用手指头挠了两把。“我琢磨着天天让四郎两手空空去
山上也不是回事……”
哈?
贵妃懵了,但几乎电光火石间就明白了这位二嫂心里打的是个什么主意。怪道今天没有直接上来就撕她
,耐着性子反着常的待她,好悬没把她被害妄想症给培养的一发不可收拾,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常言道,反常即为妖,她早该料到的。
贵妃心里有数,贵妃就是不说,静静地看着柴二嫂跟她绞尽脑汁套她话,一脸的‘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的表情。
柴二嫂暗咬了口后槽牙,特么就是不接她话茬肆意求欢(虐宠)。
“他带着弓箭吧,又怕伤了人,不带吧,咱也都看到了,这几天他猎的东西越来越少,哪赶得上以前?
我琢磨着。是不是让你二哥帮衬一把,哪天他不下地了,就和四郎一块儿上山——都一家人,我们也不收你
钱,你打的多了就给我们一两只野鸡野兔啥的,他还能帮着扛。”
“不是我说,弟妹。你到底是个女人。成天跟着上山不说累吧,也够危险的。上次是你命大,万一哪次
四郎一个照看不到……”
她都不用把话说出来。那赤果果你死定了的眼神就够渗人的,看得贵妃激灵激灵的直打寒颤。
柴二嫂说的固然吓人,可怎么也比不上她那令人毛骨悚然赤果果恐吓的眼神吓人。
说的好听,不收她钱。那山鸡野兔的她拿出去买哪个都十来文钱一只,现在兔子皮她也能剥——她的意
思是她便宜儿子也能剥。一个兔子赚两份钱,比要他们的工钱还要多好么?
说的冠冕堂皇,实则占尽好处,当真是找便宜就占的大魔王。挖门盗洞,一丝机会都不放过。
连这么讨厌她,柴二嫂都能忍着打交道。贵妃也是真心服了。
“二嫂说的是,这一回我也是心有余悸。”贵妃沉吟,“这事儿还得和爹娘说一声,弓箭都让爹娘收回
去了,他们要是不同意,我也要不回来。”
和爹娘商量,那不就代表全家都知道了?那大哥家那些个儿子见了好处还不都抢着上?
这是摆明推搪她?
“弟妹,”柴二嫂一声阴阳怪气地叫出来,连她自己都听着都不得劲,咳了两声总算换回了正常声儿:
“你家的事还不都是你作主?爹娘——不也是听你的?反正我也是为了你和四郎好,你……你自己想想吧,
为了些钱把自己搭进去划不划得来。”
说完,脾气实在忍不住,一甩手走了,留下贵妃暗自舒了口长气。
可算是把这瘟神给打发走了。
要说柴二嫂说的在理,为了赚点钱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可划不来,本来她也是不打算再上山了,让柴榕
能抓多少先卖着,把狼皮倒出来钱去收购,她们就轻松下来了。
若是柴二哥能顶上他的,其实是双赢的局面,她倒不在乎那一只半只的山鸡野兔,反正弓箭在手天下我
有,柴榕就是横扫后山之势。问题是柴二哥能说动柴榕吗?柴榕能听他的吗?
贵妃不敢想的那么美,柴榕人虽傻,脾气可倔着呢,这从和她吵了半个月的架还在持续中便可见一斑韩娱之别买锅了。
平日里柴榕和两个哥哥都不亲近,冷不丁一起上山,指不定三下两下人家自己就蹿树林子里玩儿了。柴
二哥起不了任何作用,还给他东西,她就没那么大的脑袋了。
贵妃连和木墩儿商量都没商量,就已经在脑子里打了回票。
柴二哥好吃懒做,滑不溜手,柴二嫂斤斤计较,便是她现在勉强同意了,只怕后患无穷,她还是不开这
头了。
贵妃还想着找个时间私下里婉拒了,正饭桌上柴大嫂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就听到他们在后院说的话,当着
柴家老俩口的面就提出来了,还没等她说完,没任何人表态呢柴二哥先不干了:
“我跟你说弟妹,别算我的,我可不干。那么危险,我才不干呢。种地挺好。”
柴二嫂恨的牙痒痒,“一年种地你能挣多少钱?过家不用钱?孩子长大了要嫁人了不用钱?”
“家家都是这么过的,谁家孩子嫁不出去了,还是家过散了的?”柴二哥啪地把筷子拍桌子上,嘴里的
饭没咽下去就骂,喷了柴二嫂一脸的饭粒子:“出事了你能改嫁,我死了自己可就活不回来了!谁愿意去谁
去,反正我是不去。”
“你个怂货也叫个男人——”
没等柴二嫂揭竿而起,柴老太太先行打断了他们,就这俩看不出眉眼高低的货,打架吵架从来不分场合
,让他们继续下去分分钟就掐到一处了,饭也不用吃了。
“这事儿得自愿,老二不愿意去就不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