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南京东城的洪义帮堂口高大威严,几个帮众在门口站岗,过往的百姓没有人敢靠近。帮主“一只虎”常顺,在大厅居中高坐,下垂手坐着几个帮内的头目,人数不少却很安静,常顺不开口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他们在等郭天的消息。
周家林在南京刚开始拍卖古玩玉器就被洪义帮的人盯上了。发现这是一只肥羊,不过这只羊有点儿太肥大,不好下口。不知道有没有背景靠山。
当韩赞周一开口拿走了周家林价值上万两的玉观音,常顺接报后明白了。周家林不过是外省来的一个富商,在南京没有根基,正在努力地巴接韩赞周,人家领情不领情还不好说。看来可以好好的薅一下这只肥羊的毛,然后再放血吃羊肉。
常顺是一个积极要求上进的人,从街头小混混开始,已在南京城的东城一带混了二十多年,坑蒙拐骗偷,无所不为,混到了洪义帮的二当家的,可也遇到了上升的天花板,想要再进一步却十分困难。去年终于找到个机会将老帮主送上了西天,常顺才当上了帮主。
二十多年的街头争斗不是白混的,常顺充分展现出他的心狠手辣,很快压服了帮内众人,又与官府的捕快勾结,在与其他帮派的私斗中屡屡获胜,死人伤人官府收钱之后暗中做手脚,没有追究到常顺头上,洪义帮逐渐占领了整个南京的东城,常顺的手下在东城抢劫、诈骗外地客商,向本地商户收取保护费,根本没人敢管。
周家林出手阔绰大方,常顺看着眼馋,也不敢轻易下手,有钱人总有几个靠山。观察多日之后常顺决定下手,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派帮内小头目郭天再去试探一下。
“帮主,帮主我回来了。”郭天还没有进门就大声的向帮主禀报着。
“情况怎么样?”等郭天进了门常顺沉声问道。
“那个周公子就是一个什么也没见过的乡巴佬加软蛋。我们兄弟三人一去就把他吓了个屁滚尿流,乖乖的拿出二十两银子孝敬我们,我们说下月去收保护费,他也没敢反对。在南京城提起洪义帮还真没有人敢不服气的。”郭天大声的向常顺表着功。
“他可曾提起过官府或江湖上的靠山?”常顺打断了他,问着自己关心的问题。
“没有,他应该没有什么靠山,如果有早就摆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向我们哭穷,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郭天对周家林很是不屑。
“你们做得很好,下去吧,那二十两银子就赏给你们了。”常顺将郭天打发了出去。
“你们看怎么样?”常顺转头询问留在屋内的几个头目。
“这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这只肥羊光在倚翠楼拍卖所得就有几十万两银子,还异想天开的想在南京开钱庄,他那些钱肯定没有运走,八成藏在了钱庄里。”二当家的刘于汉回应着常顺的问话。
“这几天我一直派人盯着钱庄和那个姓周的,没发现他们往外运银钱,在钱庄也没有发现有保镖、护院,只有几个伙计住在里面。这个家伙心还真大,这么多钱连个保镖都没请。”负责监视周家林的三当家的也汇报着自己得到的信息。
“这么说可以干一票了?”常顺很是满意。
“说干就干,这一票干成了我们就发大财了,抢了他的钱财,然后再将那个姓周的绑来,没准还能从他老家敲一笔银子出来。”众人随声附和着。
“好就这么定了,今晚行动,于汉你带人潜入钱庄给他来个大搬家,再把那个周公子绑来,先关他几天,等风声过去了再让他给家里写信赎人。”常顺做好了布置。
众人应声下去准备去了。
看着手下都走了,常顺独自坐在大厅之内,心中竟然感到一丝不安。不由暗自嘲笑自己,杀人越货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干,怎么越老越不稳重了。但他还是决定留在大厅中等二当家的回来。
夜色降临,喧闹的南京城归于沉寂,午夜时分街道上没有了行人。二当家的带人悄悄潜到中阳银行后院的院墙之外,为了保险起见,二当家的带了二十多个帮内的好手,都是练过武艺的练家子,而且在帮派的私斗中杀过人见过血对付一个小小的钱庄绰绰有余。
中阳银行的选址是个挺安全的所在,前门大堂的门窗在晚上都上了厚厚的木板,后院围着高高的围墙。这难不倒洪义帮。
一个身材瘦小的帮众来到墙根之下,从腰间拿出飞抓百链锁。抬手一扔,抓住了墙头,抓着绳子几下就爬上了墙头,探头向院内张望,院子里漆黑一片毫无动静。纵向一跳落在了院内,轻柔无声。见院内仍无反应,顺墙根来到钱庄后门,拿下门栓,轻轻打开后门,二当家的带着帮众手拿兵器鱼贯而入。二当家的在黑暗中观察着钱庄后院的地形,其他人都聚集在他身旁等待着分派任务。
突然四周一片弓弦声响起,从钱庄的房上、墙头上无数的弩箭向洪义帮帮众飞来,当时就被射倒了一片,侥幸没中箭的转身想往门外逃却发现钱庄后门已被关上,身手不错的奋力跃起,要翻上围墙,被墙上的弩箭射了回来,其余人躲在墙根之下,可那里也不是死角,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的弩箭将他们一个个放倒。一会儿工夫就没有了还能站立的洪义帮帮众。只有几个受伤没死的在地上翻滚哀嚎着。
黑暗中走出几组钱庄的人,三人一组手拿短刀慢慢走过来,接近院子内的洪义帮帮众,不管死活在每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