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回营后立即派人向三边总督洪承畴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命人通知杨嘉谟留守在他们大营的一万兵马靠拢过来。没想到留守的参将吴法采取了一个他认为更加安全的策略,带着人拔营,一路狂奔而去,逃出五十里到了姚店镇,才停了下来,如果不是洪承畴在延长府坐镇的话,没准他就逃回延安府了。
收到曹文诏送来的情报洪承畴反复的观看也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嘉谟带兵进攻延长县虽有点儿鲁莽,可也没太大失误的地方,必竟曹文诏就在他不远的地方扎营,受到攻击只要坚持一下曹文诏就可以接应他,可现在曹文诏报告杨嘉谟没了,和他一起的三万官军留下数千尸体,其他的人都不见了,既未汇报数千人怎么死的,也没有说那二万多人去了什么地方。难道张楚真会什么邪术一夜之间就将这些人杀光了。这也太可怕了。
洪承畴立即下令命曹文诏就地驻扎,先不要急于进攻,等待后续部队到达再开战。进攻延长的行动已开始,总不能没取得任何战果,丢了三万人就将行动取消,那可成了天大的笑话。
各路兵马中陕西总兵王承恩的行动最为缓慢,他不是成心拖延,也不是没人,他是没钱,东拼西凑才给士兵发下一些粮饷,士兵们磨磨蹭蹭的一路开到了延安府,这时杨嘉谟战败的消息也传来了。
王承恩听后大惊,什么时候保安军的力量变得如此强大了。王承恩虽然在陕西多年,可始终也没有觉得保安军有多么强大,保安军在外边最大的名声就是不讲道义,守着自己的地盘,谁想对他动手收拾谁,不管是官军还是流贼,只要捞过界他就打,这几年官军自己都没有饭吃哪有能力找保安军的晦气,所以双方相安无事,这中间被打的最狠的也就是现在这位三边总督洪承畴带兵攻打保安军那次了。
此次出兵一下子吃掉官军三万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不知道也不行,这不三边总督洪承畴,洪大人下令要王承恩过去问话,肯定要问有关这个号称“保安军”的贼人的情况,这可如何是好。
这位洪大人虽然是进士出身,正牌的读书人,可行事狠辣,手段强硬,手下的官员见到他都怵头三分。
洪承畴在大堂见了吴承恩,一番寒暄之后才说到正题,必竟现在手中还有大量人马的只有这个吴总兵了。“吴大人可与这个自号‘保安军’的流贼打过交道?”洪承畴问起了保安军的情况。
“此贼盘踞延长已有些时日,前任三边总督杨鹤大人曾对其进行招抚,朝庭还授予过贼首张楚守备之职,其也曾带兵为朝庭效力,据说在京师大败过后金骑兵。前一段时间在边墙外的草原上流窜,不知怎的又进犯官军。”王承恩尽量多的说一些有关保安军的事情,避免让洪承畴认为他一无所知,同时也撇清责任,此贼虽然早有,但已被杨鹤招安了,还为朝庭出过力,近期没在这里闹事,没事你打他干什么。
“这些我都清楚,说一下贼人的实力等情况。”洪承畴心说这些我比你明白,我还被他修理过呢,但这不能说。洪承畴只想知道保安军为什么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强大了。这几日又有零星的消息传回来,杨嘉谟的人马确定是受到了保安军的伏击,大部分做了俘虏。
“这伙贼人很少裹挟流民,人数不是很多,且和其他流贼不同,很少流窜,所有的兵力分散在各处驻守,因此能够聚集起来的兵力不会超过一万人。”王承恩按常规分析着。
“不超过一万人,那杨嘉谟的三万人马怎么没的?”洪承畴终于暴发了,忍不住大声说。
“这个下官不知。”王承恩也听到了杨嘉谟被消灭的消息,可他确实不明白,那三万大军就在一夜之间让贼人给消灭了呢。
“你的兵状况怎么样,能够作战吗?”洪承畴也不指望能从王承恩这里问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强压着怒火问起陕西兵的情况。
“由于粮饷缺乏,军心十分不稳。”王承恩心想你不会想要我们在这个时候送死去吧。
“王大人认为应怎样剿灭这伙贼人?”洪承畴心有不甘,现在的官军怎么糜烂到如此地步。
“现在我军已将贼人困死在了延长,使之不能流窜逃走,恳请朝庭增派兵马一举围歼贼人。”王承恩话说得很好听,意思也很明白,贼人不会跑,增兵再去围剿,这活让我自己干,我干不了。
洪承畴见从他这里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建议,摆摆手让王承恩下去了。洪承畴感到心烦意乱,回到后堂他的师爷张绍堂正等在那里,看见洪承畴脸色不好,知道他还是在为流贼的事情发愁。倒了一杯茶端给洪承畴同时说道:“陕西的兵马状况也不是很好吗?”
“当初就不应指望陕西和甘肃这两路人马,他们北上勤王,又被拖欠粮饷,没有像山西兵马那样哗变已经不错了。只是这个保安军确实让人看不透,作战方式不同于其他流贼,所用火器十分厉害,实力远超出我们的估计,杨嘉谟的几万人一夜之间就给消灭了,这令人太难以置信了。”没有了外人,洪承畴说出了心中更多的真实想法。
洪承畴的师爷张绍堂今年已四十多岁,年青时就考取了举人,可之后就屡试不弟,只好投到洪承畴的帐下做了幕僚,足智多谋,给洪承畴很大的帮助,深得洪承畴的信任。但今天他也感到事情有些棘手。思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