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胤亲自登上圆木垒起的高台,来到高台上摆放的一面巨大战鼓前,王嘉胤拿起鼓锤奋力擂动战鼓,鼓声大振,流贼受到了鼓舞,发出阵阵呐喊,向保安军大营冲去。
保安军的大炮打响了,层层的阻击着流贼的进攻,炮声轰鸣带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流贼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进攻的队伍没有任何停顿。在路上留下一片尸体后,炮灰们冲到铁丝网前,冲过之前砍开的豁口,将背上的泥土填入壕沟,保安军火枪手在矮墙后不停的射击着,将冲在前面的流贼打死在壕沟旁,后边上来的流贼将尸体和土一起填入壕沟,壕沟上被填出了一条条通道,后边跟进的弓箭手向矮墙抛射着箭矢,保安军火枪手前面有矮墙,头上戴着铁盔,弓箭并未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对于可以威胁到他们的敌人还是感到不爽,队长一声令下,枪口转向了弓箭手,几轮齐射,弓箭手溃散了。
流贼中的精锐却乘此机会叫喊着向通道冲去,只要冲过去砍断铁丝网,前方剩下的只有低矮的土墙,勇猛的士兵轻松一跃就能通过。流贼看到了胜机,冲锋更加勇猛,通道上挤满了人。
防守的保安军似乎看到危机,火枪手的铅弹更多打向了通道之上。流贼纷纷倒下被同伴踩在脚下,将通道垫得更宽。生死只是一瞬间,冲过去就是生,胆怯了就是死。悍不畏死的流贼冲过通道,面对壕沟后的铁丝网,流贼举起了钢刀,一刀刀砍在讨厌的铁丝上,砍断了大家就有了生路。
参差不齐的矮墙缺口处保安军推出一辆辆炮车,炮车上的佛朗机指向了壕沟上的通道。
炮兵的统领大声发出了号令,佛朗机射出的霰弹飞向了通道,通道上挤满了冲锋的流贼,霰弹发挥了最大的效力,弹丸击中人体腾起一阵阵血雾。冲锋的阵式变得单薄起来,流贼发现身边同伴不断减少,后边的流贼加快了脚步,不断的补充上来,在保安军的枪弹前倒下,变成一具具尸体。
战场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流贼冲不上去,保安军也没能将他们打退,壕沟前流贼的生命不断被消耗着。
王嘉胤久经战阵,很快明白了当前的形势,自己已尽了全力,保安军却没有任何的损失,流贼队伍只是靠着一口气在冲,时间一长对于死亡本能的恐惧升起,队伍马上就会崩溃。他当机立断下令停止进攻,撤退的锣声响起,流贼如蒙大赦,如海水落潮一般退了下去,顾不得受伤的同伴还在地上哀嚎,尽力向后跑去。先逃出保安军大炮的射程再说,那里才最安全。
王嘉胤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败了,跟先前副将一样没能冲到敌人阵前就败了。
打下去只能徒增伤亡,王嘉胤没有强令流贼再次进攻。命亲兵传令给各个将领,收拢队伍退回大营。流贼们眼睁睁的看着保安军派人走出矮墙,将没能逃回来的受伤流贼抬进土墙后边,修补好木桩间的铁丝网,开始清理壕沟中的尸体和泥土,流贼付出的巨大伤亡白费了。
王嘉胤命令手下休息,自己在大帐中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书记官送来了进攻中伤亡的情况,两次短暂的进攻流贼已伤亡惨重,搭进去不下五千条人命。王嘉胤对此不以为意,损失的大多是老弱炮灰部队,只要有粮食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精锐不失,很快就能拉起一只庞大的队伍。
一番思考之后王嘉胤明白了,保安军的大炮虽然可怕,不是决定胜负的力量。冲锋时有一些损失,最后还是冲过了壕沟。要命的是保安军的火枪和霰弹,如果能防住枪弹与保安军混在一起肉搏,人数上的优势就能发挥出来了,战胜保安军不是没有可能,仗打到这个地步灰溜溜的撤走,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命令手下做准备,明天再发起进攻。
天眼看要黑下来了,稍做休整的流贼忙碌了起来,山林中的树木一棵棵被砍伐下来,捆扎成木排做成一辆辆盾车,粗粗的树干防不住红衣大炮实心弹的轰击,防止霰弹还是没问题。
天黑之后,流贼点起了火把,整个营地一片灯火通明,连夜赶工,多做一辆盾车,就多了一分胜利的希望。
保安军大营十分安静,似乎对流贼的行动一点儿也不关心。
第二天一早,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照耀着战场,天空还是那么的晴朗。流贼一队队开出营地,盾车虽然沉重却给了他们安全的保障。成排的流贼在号令中向着保安军的大营开来,推在前边高大的盾车遮住了他们的身形。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流贼已熟悉了保安军的路数。面对保安军火炮的拦截,适应了很多。
漠然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炮弹打得支离破碎。有许多盾车被击毁在路上,后边的人迅速的上前补上缺口,流贼连夜的工作起了作用,大量剩余盾车向前推进着,为流贼提供掩护。进攻变得容易起来,在木桩前顶着保安军的枪弹一阵劈砍,铁丝网上开出了一条条通路。
负土的流贼再次填平了壕沟,其他的流贼不顾生死将盾车抬上了通道,掩护着流贼的精锐不断向前推进着。保安军从矮墙豁口推出的佛朗机没有使用霰弹,实心的炮弹将盾车打得木屑横飞,许多盾车被击倒,后边隐藏的流贼立时被保安军火枪手射过来的弹雨收割干净。
流贼明白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并不畏缩后退,成群的冲上去,付出一地尸体的代价后又将盾车立起。数辆盾车被抬过了壕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