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快活的日子怎么会觉得腻呢?一辈子都不会腻!
“像你这种传统到骨子里,整天喊着要忠君爱国的老酸儒才会蔑视那种逍遥日子!”
秦风当然不会把心里话,如实的全部告诉张治。
“给你一年的时间,最多两年!让你在南京,没人管着可不行!”张治坐回主位,觉得茶有些凉意,便让老管家换上秦风孝敬的新茶。
自始自终秦风的目标都定格在京师,但北地的势力还未完成建好,过早去了顺天府岂不是失去了许多保障?
“绝不打没把握的仗!”这句名言可是用无数人命论证过的真理。
“万事总有两全的办法,等学生把南京的繁杂诸事都处理完毕,定当会前往京师施展自己的抱负。学生不会让您失望的!”
“唔!老夫走后,王珪尧将上任吏部右侍郎,这是内阁给出的调任。许可承则是接任府尹之位,主掌应天府。不瞒你,许可承是老夫看重的人,他正直不畏强权有担当。老夫想扶持他一把,作为日后南直隶的支柱之一。你呢,得闲就与他多亲近亲近,要好好看护。”
最后的看护两字,怎么听都觉得把自己当保镖了。
“潘大人呢?您不带他去京师?”
“哼!这是春游吗?说带就带!做好你自己的事老夫就阿弥陀佛了!”张治指着秦风鼻子说道。
转而又慢条斯理的说道:“老夫早将推荐薛大人为吏部尚书的奏疏上报,也不知皇上之意会否恩准。不管如何,我等必须早作打算。不能让南直隶落入不法佞臣之手,败坏了地方的朝纲。务必将主动权掌握在皇上的手上,绝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
薛景谦则是正色道:“张老不必忧心,有我等主政一日绝不会让他们得逞。那些宵小之辈只是目光短浅之徒,为了一己私欲不惜阿谀奉承谄媚龙颜,荼毒地方百姓。恶贯满盈坏事做尽必遭天谴,必有覆灭在我等之手的一日。”
“唉!老夫转转数省为官,见惯了不少官场上的恶毒,与不法之臣斗了半生,屡起屡罢。实在不欲再掺和进去,临老之际只想专研学术。老夫三次上书乞求解职归乡养老,都不得皇上恩准。真不知留着老夫这把老骨头有何用!若不是张老执意挽留,老夫还要上书吏部直到皇上应准为止。”韩邦奇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老师此言差矣!您乃是我等之先驱标榜,若不是您与张老打下的厚实基础,哪来南京今日的局面?早给那班佞臣腐蚀败坏透了!有您在,才能多一份稳固之力!”杨继盛说着激动,站起比划着手势挥舞着。
“老夫老矣……对于官场之事早已无欲!你什么都好,唯独这个性子过于执拗,他日若受磨砺之苦务必谨记……万事要懂得收放自如,方可长治久安!”
这话把杨继盛说的直愣半响,张治呵呵笑道:“汝节呀!你这是在怨我喽!再忍忍,不就一两个月的事嘛?你瞧瞧,去京师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必然是要归老的,但你我都走了……怎么也得把这些后生们安置妥当才行吧!不然……你能放心?”
韩邦奇指着他摇头无奈的笑道:“张文邦啊张文邦!你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呐!非要和严惟中同朝为臣争首辅这虚名?也罢!毕竟是给你等到了这日,届时……我韩汝节致仕之日顺当陪你过黄河,送你到京师老夫再回关中养老。”
“哈哈……你明知这是我毕生志愿!虽然花甲之年才入得内阁,但老夫可比那严嵩年轻几岁……老夫耗得起!!那就说定了,不可反悔!”
两位鬓发半白的老人家互击了几下掌心,就当是约定了。
秦风知道,这些话语说的轻松,可做起来那就是生死之战了!毕竟他们要去面对的,可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大权臣兼大奸臣。
他也知道,自己早已一脚踏入这个权力游戏的大漩涡之中,自从五年前那个小小的野心萌发之后,随着它一点一点的发芽成长……正一步一步的往着那个方向走去。
“薛某在此,恭喜二老各得其所!只是有一事,薛某务必提醒二老!严党在朝中小动作不断,经历了费新茂之案与海门海商之乱,开始将矛头指向我等!张老升迁京师值得庆贺,但你走后所带来的诸多官员调任之事,也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二老想想,多年来南京百官早已裁减过半,连六部至今也只剩下四个,吏、兵、礼、户掌握在我方的有三个。只怕这次兵部……韩老一旦归老,造成的空缺也必然成为严党必争之处!薛某听闻……皇上早有裁撤南京兵部的想法。”
薛景谦乃是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出身关中名门世家。在朝中有着不多不少的关系网,有些没法流出京师的秘密消息,只要他有心自然不是秘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个“听闻”十之八九会成为事实,不过是时间和时机的问题罢了。
如果兵部也被裁撤,那损失最大的将是张治这一方,毕竟七成以上的官员都是他们的支持者和扶持的年轻后备干部。如何安置那些人,也会变成一个难题。
“无论如何!兵部右侍郎这个位置必须掌握在我方手中,镇压红莲妖孽这桩军功足以让潘闵有资格去争一争,提早让这事尘埃落定,那么严党那方在朝中想从中作梗,也必然不易!所幸的是,郝林等人也都能独当一面了!”薛景谦在高脚茶几上用指节敲击了几下说道。
“唔!能与潘闵一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