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很犹豫,他向来没有什么主见,永远都是别人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而现在,鬼面已经把实情跟他点得很透了,他们这种小喽啰,不过是尊上眼中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当棋子的下场,往往都是成为弃子。然而尽管如此,无影仍旧难以抉择是做弃子还是做叛徒,尊上许下的长生秘方就像是一把锁,锁住了无影,锁住了石魁门几乎所有的人。
“将军,圣者已经过来了!现在可否让他进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环佩叮当走进庭院,立在门边,对坐在高堂之上的将军行礼道。
那女子虽是丫鬟,却也生得倾国倾城,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皇室的嫔妃或者公主。
“嗯,让他进来吧,小诗!”那个被称为“将军”的男人虽面相凶恶,生得五大三粗、黝黑粗糙,却丝毫不令人畏惧,是个极好相处之人。但这也只是在平时对待亲朋和下人的时候,若是在战场之上,将军的凶名一出,也必然是人见人畏。他是战场上的雄狮,是抵抗者眼中的瘟神,是踏在鲜血之丘上的王者。
“是,将军。”那被唤作“小诗”的女子巧笑嫣然,退了出去。
“锦琞见过将军!”一个白衣白冠的清秀瘦弱男子手持一把折扇,轻飘飘地走了进来,站定之后轻轻作了个揖。
“圣者,你我相识已是九载,为何还如此生分。”将军微微皱眉,似是责怪锦琞太过拘谨。
“哈哈,我锦琞对将军并不是生分,而是尊重。倒是将军,您总是以‘圣者’称呼我,才是生分呢!”锦琞从来就不是一个谦逊的人,相反的,他很自大,总是视自己为天下第一灵医,但他也的确有这个实力担当这“天下第一”的名头。
“圣者,如您所说,我也并非生分,而是尊重!”将军看向锦琞的目光,灼灼如火。
“将军,你我二人无需客套。不知前几日,我特意为您炼制的丹丸,您服用了没有?”锦琞说起这些事情,脸色倒是严肃了起来。
“唉……”将军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圣者啊,那丹丸确实神奇无比,但那副作用已是让我难以接受,更何况那药引……”
“将军,您且放心好了,我天下第一灵医的名头绝非虚假!我可以项上人头担保,日后,如果得到那味神药,我自是可以帮您去除副作用。至于那药引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请将军三思!”锦琞的眼眸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这一切,将军并没有看到。
门外,小诗出门之后,并没有走很远,而这一切,都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药引?是什么……”
“哈啊!”何谐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四周已经没有任何雾气,没有鬼脸,也没有鲜血。剥皮食肉,齑骨成粉。入药而饮,何恙犹存?
“将军,这已经是您用过的第七十三味药引了,锦琞还是要劝您办大事不拘小节,早日……”锦琞依旧白衣白衫,头戴白玉冠,脚蹬素色云头靴,远观似仙子下凡。然而,锦琞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却是一副略显残酷的笑容。
“住口!”将军竟是一声暴喝,硬生生打断了锦琞的话。
锦琞一怔,在战场之外,将军一直都是个儒雅亲切之人,难得有大声喝斥旁人的时候,而今日,将军竟然爆出粗口来。
“如此,锦琞便无话可说。将军切莫动怒,锦琞先行告退。”锦琞行了个礼,拂袖而去。
“那药引到底为何物?将军近日为何行为诡秘?又因何事动怒?”
锦琞出门未走几步,便被丫鬟小诗扯住衣角,拉到了墙角“训话”。
锦琞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小诗,调笑道:“我原不知小诗姑娘竟然如此关心将军!若是如此,我不如跟将军说说,让他续娶了你可好?”
“呸!不要脸!”小诗粉颊一红,啐了一口,踏着燕步转身离开了。
“呵呵……”锦琞笑了笑,待小诗走远之后,却骤然绷住了脸。
锦琞优哉游哉在庭院之中踱着步,举头看看飞梁画栋,又望望满树银花,舒缓舒缓情绪。他抬脚刚要穿过拱月门,“砰”地一声撞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哎哟!”小诗惊叫一声,后退几步,抬眼一看是锦琞,遂嗔道:“你不看路的吗?!”
锦琞愣了一下,紧跟着拱了拱手,做鞠躬状,笑意盈盈地说道:“小诗啊小诗,你今日也不叫我‘圣者’了,语气也不似从前般谦恭,看来将军真的是要续弦了……以后,锦琞还要叫您一声‘夫人’呢!”
“你……”小诗憋得脸通红,她知道锦琞向来巧言善辩,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只得冷哼一声,说道:“我懒得与你计较。”
“谢‘夫人’不计较之恩!”锦琞又拱了拱手,“夫人”二字刻意念得很重。
“你若再乱说,我就跟你拼了!”小诗又气又急,生怕别人听了去,传到将军耳朵里。她举起粉拳,用力捶在锦琞胳臂上,一下又一下,如雨打芭蕉般轻快,却并不疼痛。
锦琞心中一颤,他第一次被小诗这般接触,还真是……很享受。
“你捶!你接着捶!最好被旁人看见,说你小诗行为不检,连‘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礼数都不知道!”锦琞扬起一边嘴角,故意将声音放大了数倍。
“你……你住嘴!”小诗收了手,却又用手掌捂住了锦琞的嘴巴。
“泥……到滴……时要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