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一案很快传开,背后自然少不了魏梧推波助澜的身影。
不几日功夫,连谢意映都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情。
这日是小郡王妃宴请,谢意映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便躲在湖边的一个小亭子里,消消停停地吃起东西。
不一会儿,许丹薇就寻了过来。
“你倒是很会找地方,竟然躲到了这里,要不是你派绿萝去知会我,我也是找不到呢。”
亭子正在一座假山后面,许丹薇不似她,疯子似的,此刻拎着裙角翻山越岭,很有些艰难。
谢意映就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看她笑话:“怎么,我同你一起分享这个世外桃源,你倒不乐意了?”
许丹薇好不容易走进了亭子,放下裙角就去掐她脸蛋。
“哎呦呦,好姐姐,我错了行吗。”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许丹薇方坐下:“还没谢谢你呢,从扬州带来的绣品,真是别致,虽用料不甚贵重,却自有那地方的一番韵味。”
“是吧,只买了几块,特地送了你们几个玩的好的,别人我都没给。怎样,瞧我对你这么好,不怪我把你拐过来了吧?”
“哎呀,你呀,”许丹薇拿她没办法,“这宴会本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机会,相互结交认识,顺带着交流一下消息,你可倒好,自个儿跑到这来躲清静,这样一来,各府的事情,还有外面的事情,你到哪里知道去?”
“我这不是还有你嘛,”谢意映对着人装憨撒娇,“今日又有什么新鲜事情啊我的小蔷薇?”
许丹薇故作不满的乜斜了一眼人,却是百般风情,比她端庄的时候要惹人遐思的多:“那几位府上倒没什么大事儿,只是离京不远的一个县城,出了起人命官司。”
“人命官司?”谢意映未想到是自己提议的那件事,一双无辜眼睛看着人,“人命官司不是天天都有?”
“这个不一样,死的是一个教书先生,一家三口都被人杀害了,结果凶手竟只判了一个流放。”
“哎呦,这明显是有蹊跷呀,杀三个人都不死,这也太……”谢意映忽然止住。
杀三个人而不死……她想明白了这是件什么案子。
“然后呢?”
“然后这事儿被捅了出来,被杀的那位先生很受邻里爱戴,且教书这么多年,学生广布,非议不断扩散开来,很快京里的人也都知道了,我听说太学院的学生正在组织抗议。”
“抗议?”谢意映听到这里翘了翘唇,“能引他们抗议的,不仅是那位被害人的身份吧?”
许丹薇听懂谢意映的意思,在同一时刻也想起了自己同她的第一次见面,正是在集贤书院前。
“确实不止,”她轻轻地叹口气,“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消息,有人称,这个案子之所以不判死刑,是因为上面不想给同样杀了三个人的吏部尚书判死刑,这个案子,是在给那个案子铺路。”
谢意映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样啊……”
许丹薇偏着脑袋瞧她:“你在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她耸耸肩,“再说,我想什么,有什么用处呢?”
两人正说着话,小郡王妃也找了过来:“好呀你们,撇下了我自己在这儿唠家常呢是不是!”
小郡王妃不是许丹薇,武力值上至少是她的四倍,因此谢意映糕点都顾不及吃完,连忙避开,边躲边求饶:“我那不是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嘛,我拙嘴笨舌的,我想着,我走了起码给你省点儿事儿啊。”
“瞧瞧这嘴,还拙嘴笨舌呢,我看满京城也找不出一个比你还会耍嘴皮子的!”
谢意映绕到许丹薇的身后,直求她帮忙,许丹薇怕她二人声响弄大了惹来其他人,便开口制止:“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闹成这样成何体统,下人们可都看着呢。这儿还正挨着湖,要是哪个没站稳掉了下去,我看你们今日有脸面没脸面。”
许丹薇一摆出这张脸,小郡王妃便有些怕她,因此便不再闹了,找张椅子坐下,只嘴里还说着:“跑到这里来的主意肯定是你想出来的,今日我给丹薇面子,下次若单单咱们二人,瞧我怎么闹你。”
“哎呦我怕死了,”谢意映笑着给她递过一杯茶,“小郡王妃喝杯茶,消消气,绕我一命可好?”
“你瞧她还说我!”小郡王妃气的直要拧她的脸,又是许丹薇好一番劝,才问道,“刚我没来的时候,你们俩聊什么呢?有什么体己话,还背着我说不成?”
“哪有什么体己话,只是正在说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件案子。”
“哦那件,”小郡王妃不似谢意映,一说就通,“我昨晚上还听我家王爷说起来这事儿。”
“哦?小郡王怎么说?”
“说事情压不住了,若学院的那群学子们真站出来了,那案子定然是要交到大理寺来重判的。是不是有人传这案子跟之前吏部尚书那件事儿有关?八成也得牵出来重判。”
以示公正啊。
大理寺若是缺了公正,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基础。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以魏梧的手段,自然不会连一群学生也摆不平,很快,太学院门口便聚集了一群学生,而后一路高喊口号,游行到了大理寺门口。
“好手段,”周昭站在酒楼二楼,望着窗外义愤填膺的年轻人。
“殿下,我们如今该怎么办?”一旁的谋士沉着脸,内心已想不出应对此种情况的计谋。他不明白,一切都如计划般发展,眼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