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映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周瑾简直是一个leay的合租生活。
睡就干睡,起也用不着一起起。周瑾起床很轻,由丫环服侍着穿好衣服就出门,她经常一觉起来就是大天亮,身边空无一人。
有一次她醒的时候正好赶上周瑾下朝回来,一个正一脚踏入屋内,一个正穿衣服,两人四目相对,谢意映面不改色:“殿下你知道我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周瑾点了点头利索转身:“你先穿。”
这件事她真的不觉得尴尬,十四岁啊,不趁着这个年纪好好长个儿等以后再想着长高就来不及了,现在她看周瑾都得抬着头看四十五度仰望,照现在这个势头周瑾长到一八零肯定不是问题,努努力指不定还能窜到一八五,自己要争气啊!
结果这天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青梅在枕边叫她:“夫人,夫人醒醒。”
谢意映隐约听到动静,把被子从脸上拽下来,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夫人,孙家太太和孙家小姐来了。”
外面传来潺潺雨声,这种天气早起实在是不人道,谢意映把被子一蒙,扭过身子装死。
青梅沉默了片刻,她一向知道自己家这位大小姐的脾气,早晨特别不爱起,遇到必须起的情况起了的头半个时辰就不会动脑子,脸上还一片愁云惨淡。
她也不想叫她起床,奈何其他人都不敢。
她其实也不太敢,有一次她来叫早的时候被威胁说要拿她来煮酒。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梅子我们仨都是草吧?”
“丹桂被这么说过吗……”
“她劝夫人要注意饮食均衡的时候被说过三遍。”
青梅持之以恒:“夫人,夫人。夫人,孙家太太已经在正厅了。”
谢意映拽起枕头扔了出去:“谁让她进来的谁去见。”
青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看到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下面伸出了一只嫩白清秀的手,那只手越过了空气摸到了自己的衣角上,然后可怜兮兮的拽住:“我好困……”
身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丫环,此刻必须尽忠职守坚定不移。
半个时辰后谢意映终于一脸深沉的坐在了正厅的椅子上。
绿萝撑起帘子请入孙太太和孙婉儿。
“见过表妹。”孙婉儿声音轻柔婉转。
谢意映一直沉浸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里,听到孙婉儿的声音才抬眼看她们,然后轻轻应了一声。
声音很低,很不愉悦。
孙太太一直在等谢意映给她行礼,她知晓自己的这个外甥女一直是个很重礼的人,还有点胆小怕事,纵然现在做了皇妃,见到自己这个舅母,也应该是要行礼的。
结果站了半天,只等到了她的一声嗯。
很敷衍,很无礼,很打脸。
她冒雨赶来,心情自然就不算好,站在地上都能感觉裙摆湿乎乎的粘在了腿上,本来期待的是嘘寒问暖的待遇,没想到谢意映这么不知礼数,一念至此,面色更是沉了下去。
“四皇妃好大的架子。”
谢意映听她说话阴阳怪气,但是她这个时候确实脑子转不动,于是也只是看她一会儿,然后鼻音嗯了一声。
倒弄得一边的绿萝有些不安,她知道这位二舅母是惯会挑人礼数的,而且她家室比孙家高一些,是从来没有瞧得上孙家和谢家的,一直都摆着架子,觉得这些人都该敬重自己,更不用说晚辈。
孙太太没想到谢意映还是这么一副样子,气的声调也高起来:“外甥女儿做了皇妃竟连自己舅母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尾音有点破音,震得谢意映清醒了半分,醒太早她觉得自己胃里空落落的疼,从青梅手里接过杯子喝了口温水,然后舒展了眉头:“见到我为什么不行礼,规矩都不懂吗。”
孙太太觉得自己听错了。
孙婉儿觉得自己听错了。
牧师天赋:戒律。
一击必中。
“表姐正是学规矩的时候,舅母教不好的话我便从宫内请几位嬷嬷来教。规矩这等事情对女儿家很是重要,便是做人家母亲的不放在心上,我这个做人家表妹的也少不得要帮忙操心。舅母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要再耽误了自己女儿。”
谢意映说话慢条斯理,倒把孙太太唬的够呛。
怎么个意思?仗着四皇子撑腰了是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再吓上两句不信你不怕!
孙太太眼睛转了转作势抓过孙婉儿的手:“呵,好大的气派,也罢,婉儿,人家瞧不上咱们咱们就走吧。”
谢意映看看外面的阴沉天气心里算算时辰觉得这个点儿还来得及再补个回笼觉,于是欢欢喜喜扬声道:“送客。”
孙太太扑街。
说好的阻拦戏码呢?!卖货的说三两银子买货的说二两银子,卖货的说二两赔本买货的说二两不行我就不要了,买货的作势要走这时候卖货的不就该拦住人说二两就二两吗!能不能尊重一下套路啊!买货的架势都摆出来了结果卖货的说好啊那我不卖了,你让买货情何以堪?!
孙太太很懵逼。
幸亏孙婉儿反应及时,不顾面子一把扯住自己母亲的手,然后向谢意映又行了一礼:“表妹莫要信母亲的话,您知道她一向是最疼爱您的,因思及您刚刚成亲,恐有不周到不习惯的地方,在家中寝食难安,担忧您担忧的掉泪呢。今日这才冒雨前来,想与您聊聊家常。”
谢意映信吗?谢意映肯定不信。
但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