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公会最初认为乔治切断联系,是害怕暴露身份,但是现在乔治即使没有被抓住,他依然未寻找任何借口离开裁判所,公会头目不禁担心——乔治,他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虽然说,从情形上来判断,乔治不会出卖公会,可是这种不可控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潜在焦虑。
暗流公会的老大图尔斯是一个极其了解人性的刺客,他知道窃听情报这件事,绝不能逼迫谁去完成。他们救助一些落难的青年,并加以严格培训和筛选,就是让他们怀着感激的心态,去某个权贵的家里潜伏几年,然后带着一笔钱远走高飞,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而在窃听过程中,暗流公会也为下属制定了一套原则,不去强求,不主动探寻秘密,只是做好自己的仆人工作,通过旁听来分析,适当的安全时机,把知道的内容传递出来。
这样的安排一直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但是现在乔治违背了原则,他主动杀死了布雷,获取了重要情报,虽然贡献很大,阻止了镜魔被押运到天恩城,可是风险也极大,险些暴露了整个暗流公会。现在乔治仍然在裁判所不走,怎么能让图尔斯和马里恩不着急?将来会有什么变数,鬼才知道,乔治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居然不愿意放弃低贱工作而享受生活,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毕竟他是仆人供应所提供给教会的,到时候出了大事,不是一句“他和我们没关系”就能推得干净。
马里恩只好联系另一位安插在教会的仆人,在艾奇逊祭司家里工作的南希,希望他搞明白乔治的目的。
南希感到极其为难,他和乔治从来没有过交集,也根本不知道,原来在裁判所还有自己人。一直以来,南希都过着安稳的生活,在艾奇逊祭司家的工作不是很繁重,待遇也不错,偶尔能听到祭司的谈话,为暗流公会提供一些消息,一切都很平静。再过两年,他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选择离开,过自由自在的日子,这是他非常期待的,可是眼下,却要为乔治冒险。南希觉得,乔治是不是一个神经病,还有比自由更重要的事情吗,明明可以选择自由,他偏偏要继续虐待自己。
暗流公会哪边催得很急,让南希彻夜难安,以至于白天做事都有点恍惚,在收拾餐具的时候,打掉了两个名贵的白瓷盘,这种不慎从未发生过,让艾奇逊的夫人十分不满,责罚他做了园丁。可是无论做家仆还是园丁,都没有什么机会出去,去和乔治联系,询问他的想法。自从布雷死后,教会内部加强了戒备,布置了大量的魔法阵,增加了巡逻队,晚上偷偷溜到裁判所,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南希越想越生气,要不是乔治,自己的工作本来很舒服,也就是服侍主人们用餐,整理洗涮餐具,如今却干上了摆弄花草的苦差事。艾奇逊的花园可不小,每天光修剪树枝,就累得腰酸背痛,还要和泥土粪便打交道,简直郁闷极了。最关键的是,他再也听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花园里一些灌木的叶子发黄,长势不好,终于让南希想到了主意,他向管家请示,灌木需要更多的肥料,必须到教会的几个茅厕里,收集一些肥料。
“收集肥料?”管家的眉头皱起来,仿佛已经闻道了一股臭味,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件事你可要小心了,不要弄得教会臭气熏天。”
“我会准备一个木桶,用盖子盖起来。”南希道,“当然了,这件事如果深夜来做,会更好一些,人们都睡觉了,谁也闻不到味儿。”
“那就夜里去吧。”管家道。
“可是外面有巡逻队,可不要因为误会把我给抓起来。”
“这个我自然会打招呼,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别再犯什么错误。”管家说道。
南希弄来了木桶和口罩,他在心里诅咒了乔治无数遍,开始了最肮脏的工作。当然,他不能直奔裁判所的茅厕,而是在每个厕所都转上一转,才来到目的地,在那里呆上较长的一段时间,希望碰巧遇到乔治夜起。
这样坚持了十几天,南希终于遇到了乔治,那天乔治弄到了一些裁判所官员们喝剩下的酒,多灌了几杯,才在夜里起来,迷迷糊糊走进了厕所。
“该死的乔治,你总算来了!”南希恨不得用粪勺砸他的脑袋。
“你是谁?”乔治立刻清醒过来,警惕地问道。
南希从领子里掏出他的胸牌,出示给乔治看了一眼,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怎么,暗流又有什么重大的任务?”
南希摇摇头,咬牙切齿道:“上面只是想要我问问你,为什么可以走却一直不肯离开,你还要在裁判所干什么?”
“原来是这件事,你一直在找我吗,看来很辛苦啊。”乔治笑了笑。
“别废话,赶紧说正事,我没有多少时间。”
乔治撒完尿,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然后道:“兄弟,我不知道你在潜伏的期间,为公会传递了几个有用的消息,但是我在裁判所这些年,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裁判所的重大行动,公会几乎都能提前察觉。”
“那又怎么样?你完成了任务,就应该按照当初的安排,选择离开并隐居起来,免得被别人发现,谁让你自作主张?这么长期呆下去,迟早要暴露的,教会的人也不都是废物。”南希责备道。
“或许你并不喜欢这份差事,但是我热爱我的工作,我喜欢在阴暗的角落里,欣赏着那些大人物的嘴脸。”乔治脸上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