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清落,沿街屋梁下三两盏在寒风中飘摇的灯笼,像鬼火磷光一样影影绰绰;腊月的霜气,有将人脸撕裂的企图。那时候,多数人都已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不着边际的美梦;谁还会想到,此时此刻,正有一群荷枪执戟的军士,从清落的大街走过。并且,他们还顺手牵羊监押着五个四海为家的生意人和一个开狗肉坊的经济人。
他们被绳子反绑着双手,在军士们的左侧走成一路,最后一个是狗肉坊老板张山,在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那五个贩卖核桃人的马匹。此刻,马儿也都饥肠辘辘了,它们反抗饥渴的方式,除了不住地打着响鼻,偶尔也会极不安分地尥着蹶子,以此来排解他们心中难以承受的郁闷。
可是,这些悲苦的生意人和店家哪里会想到,明智的官府为了消除都城偷盗、抢劫、斗殴等不法行为,他们便勒令巡防的差役们,每天每晚按捕获监犯的数量定额,来区分他们的巡防的业绩;为此,多有深夜行路的人们,无缘无故被当成图谋不轨的人,捉去衙门刑讯勘问。
那年头,平白无故被扣上十恶不赦大罪的人,大有人在;好在,这五个贩卖的生意人,来到张山的狗肉坊,算是运气不错的了——他们选对了对方;要不然,他们就真的活到头了!
就在这时,趴在隔壁一个卖汤圆的铺子——窗洞里的猫,偶尔抬起惊觉的头,并竖起它那敏捷的耳朵,便看到被昏暗的灯光照见的街上,正有四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远远地、轻轻地、悄悄地跟随着押解的队伍。他们一个提着鬼头刀,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提着一柄装饰漂亮的长剑,一个提着一柄黑鞘长剑。他们的脚步都非常轻灵,以至于那只警觉的老猫见了,都要自愧不如了!
张山一点都不担心会有危险,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这帮朋友的本事;为此,一路走来,他似乎感到特别有趣!就像知道谜底的人,去参加人家兴师动众铺排的游戏,其实每一个环节他早就未卜先知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竟是,这帮军士,既没有将他们押去都城衙门勘问审讯,也没有将他们押往都城大牢关押起来。他们竟带着他和五个生意贩子走街串巷,最后来到了都城北面的山谷里。并且,他们被带进了一座深黑的山洞,军士们高擎着火把走了进去。
直到此刻,张山才感到害怕了!因为,这远远超出了他预先想到的危险范围,他根本想不明白,他们要将他和五个贩核桃的人,带到这个阴冷可怕的山洞里来做什么?
未知产生恐惧,张山此刻的恐惧就是这样的。
一路尾随而来,吴双他们并未发觉,山洞门口有任何防守;于是,他们也临时从路边的树林里,找来一些易燃的干松木,把它点燃当火把。
山洞,很深、很高、很大,简直就是走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走了将近三百步路,他们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清晰的说话声:
“好!就在这里吧!”
“你们要干什么?”忽然传出了那个黄须汉子的声音高声问。声音在岩洞里环绕,听得异常清晰。
“哼!干什么。”他们又听到那个胖脸公人,冷笑一声说,“把你们这群混蛋,永远留在这个山洞里!”
“你们要杀人!”他们又听到张山的声音,忽然带着惊恐的语气问。
“不错,正有此意!”那个瘦脸公人又说。
“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张山大声问,“我们犯了什么罪!”
对方突然哈哈大笑,却不予回答。
这时,王彪与吴双小声说:
“差不多,该出手了!”
吴双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提议。因此,他们继续往前走去。
山洞在这里出现了一处非常空旷的地方,至少有一栋房子那么大的空间;军士们都将火把插在石壁的狭缝里,数十个火把照得里面亮如白昼。他们沿着山洞的石壁,环列成一个半弧形,将钢刀捧在手里,把张山捉在中间,摆出一副行刑处决的姿态。
见此,张山自知大祸临头,他想:
“吴双他们哪里会知道,这群人竟会将他带到这个黑咕隆咚的山洞里来,并且还是要秘密处决!看这形势,今天他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时,走过来一个手捧砍刀的刽子手,他向着左统领罗雄杰禀告一声说:
“大人,监斩的刑具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行刑!”
“好!那就先杀狗肉坊老板张山吧!”
“喏!”刽子手说着转过身来,叫俩个军士将张山推到石洞中央来,并朝张山喝一声:
“跪下!”
张山哪里肯从,大声叫着:
“我没罪,你们这些昏官,怎么能够在这里乱杀无辜!快把我放开!”
“赶紧行刑,别让他在这里叫唤,”左统领罗雄杰说,“吵死了!”
“罗雄杰,你好大胆子,竟敢在这里滥杀无辜!”突然山洞里闯进来四个人,他们分别是,吴双、佘刚、南平和王彪,并且王彪还指着左统领罗雄杰厉声喝问。
立即,罗雄杰哈哈大笑着说:
“你们果然来了!‘西凉五杰’的主意还真不错,竟然真的把你们引了出来!”他赞许地看了看五个生意人。
吴双和三个同伴一听,惊愕不已,只见那五个贩卖核桃的生意人,一齐大笑着,自己将身上的绳索取下来说:
“今天,这个秘密的山洞,就要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
“哦!”吴双和三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