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绳索一丢过去,便有人拉扯,以此,张山拼命拉住这一端绳头,好让佘刚沿着绳子翻出墙来。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张山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五,忽然墙头冒出半个戴着铁盔的头来,只见一个军士大喝一声说:
“咦!外面果真有个搭头的!”
张山一见,吓得屁滚尿流,丢了绳子,撒腿就跑;因此,绳子一松,那个军士便像秤砣一般,夺的一声,坠落到墙根了!可等,军士们再搭着人梯,爬到墙面上一看,张山早已逃之夭夭!
刚才丢石子的当然是佘刚,但是,里面的军士追得太急,而张山的绳索却迟迟没有丢进来,因此,佘刚的最终结果,是被众长矛兵围住,用长矛阵把他制服了。然而,当他刚被军士们捆翻,墙头又抛过绳子来了,但是,一切都晚了!
“现在丢来绳子管个屁用!”佘刚看着丢过来的绳子,叹息一声,嘟嚷着说。
其实,佘刚才一爬过墙头,看了里面的情形,就已经意识到,他们的行动,是一个错误的计划。
他发现,高墙下每隔二三十步远,就有五六个悬刀持矛的军士,在哪里防守,并且,他选择翻越的那棵大树下面,就有五个军士。他们在下面静悄悄地看着佘刚,拽着绳子爬上了树桠,并且都不作声,就像孩子们在自家的大梁下,仰着头,看上面的燕子筑巢一样,认真细致!
就在佘刚偶然注意到他们的时候,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正想掉转头就走,却没想到,被雨水打湿的树干,好像比平时要滑得多,一不留神,他便失手掉了下去!这便是张山收好绳索,准备越过大路,到对面篱笆丛下面猫起来时,听到的夺的一声响了!
那五六个军士,见佘刚掉了下来,都呵呵笑着,挺着长矛,赶了进来,他们也真的把佘刚当成坠落巢穴的雏燕了,结果,被佘刚的鬼头刀砍得落荒而逃!但是这样一来,也惊动了太师府各个角落的伏兵,大家一窝蜂地纷纷涌来,有的善于枪战,有的善于使刀,也有一部分行动迅速的弓箭手,他们迅速将佘刚围在垓心,做困兽之斗。
斗经多时,沈括赶来了,他正要招呼大家放箭将佘刚射倒,却被闻声赶来的骑都尉莫四江喝住:
“这是太师府的恩人,不得无礼!”
沈括一眼就认出佘刚来,他知道,这个人也正是他们前些日子那个晚上,在状元桥对面的茶房,围捕的两个朝廷钦犯之一佘刚了;况且,昨晚太师应经对他发了狠话,要是没有抓到吴双,便提头去见他!他想,现在如果抓住了这个吴双的同党,也算折得过了。因此,他也就不顾莫四江的喝令,大声叱责众人说:
“谁敢退后,我砍他脑袋!”
众军士见他这样说,毕竟骑都尉莫四江也还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终究是没有权力的人,军士们只好听从沈括的命令行事。因此,一个伍长大声问他:
“将军,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沈括这时当然也清醒,恐怕弄死了这个被莫四江称之为恩人的人,自己也没有好日子过,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全府上下都在盛赞这俩个恩人的德行,因此,他就吼一声说:
“当然是要活的了!”
立即,弓箭手都退了下来,一窝长矛兵,他们挺着长矛,步步为营,抵了上去。佘刚就像一只猛虎,哪里畏惧他们,刀过处不是断臂,便是短腿,顿时,哀嚎声不绝于耳,也使那些军士欲进进不得,欲退退不了。眼看着一个个军士被佘刚的鬼头刀纷纷砍倒!这时,骑都尉莫四江却赶过去大喊:
“恩公,请放下器械,我们有话好说,你的刀已经伤到好多无辜的人了!”
佘刚却怒气冲天地说:
“把我庄主给我放了,要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听他这么一说,莫四江以为,另外那个穿白袍的恩公已经被沈括捉起来了,于是,他便问沈括:
“沈将军,你是不是已经捉了一个白袍青年?”
沈括本来就与莫四江不和,也知道他是来代替自己的,因此也不答话,只对着众军士喝一声:
“排阵!”
顿时,长矛军士十个一排,从前后左右一齐逼进,使得佘刚照前难顾后;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如潮似涌的长枪,他哪里抵挡得住!不一会儿便被军士们用长枪一齐挑翻,大家发一声喊,都扑上去,绳捆索绑,将佘刚捆做粽子也似。
此时,太师也才起床,他匆匆洗漱,简简单单吃了点东西,便准备赶去早朝点卯。忽然,一个军士来报,说沈将军捉到一个盗贼的同党,请太师示下!
由于,早朝时间紧迫,太师没有空闲深究此事,只是随意吩咐那军士说:
“先把他押去大牢监下,回头再与他理论!”
太师说完,便登上轿子,匆匆赶去早朝。
因此,沈括与骑都尉莫四江的兵权交割一事,也只好等太师早朝回府进行了,这样一来沈括便可以,亲手将刚刚逮住的佘刚,直接送进都城大牢里去了;而此时的莫四江也只是干着急,却无能为力。莫四江清楚,只要被关进大牢里去的人,不管他有罪没罪,也不管他是从犯还是主谋,再要走出大牢,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么一想时,他也想到了,此刻去找太师夫人和小姐,也许还有点用处;可是,这么早她们又都还没有起床,他当然也不可能,冒昧到胆敢惊扰夫人和小姐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