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居中的舞姬都是两人一间寝室,司徒媗初来乍到也并没有受到特殊待遇,她暂时和其中两位舞姬挤在一间寝室中。
夜已深,司徒媗躺在临时加进去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由于她的原因,算是归还了育芳苑各位女子的自由。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据说裁红点翠阁里的八位女子被京都最大的歌舞坊所收留了。
那苦艾和菖蒲呢?
她们最初只是一个粗使的丫鬟,是司徒媗把她们要了过来,总算不用做那些粗活了。
裁红点翠阁里的丫鬟是不准学艺的,苦艾和菖蒲对于歌舞等一窍不通。
跟着司徒媗的这几年,好赖还认识几个字,只是那又怎样,也不可为生。
她们都二十好几了,不像那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出路会更多更广些。很大高门大户家都喜欢招年龄比较小的婢子。
何况苦艾和菖蒲的身子很是特殊,她们是石女。也不知道这是她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石女甚至可以说不是女人,所以她们不可嫁娶,这是她们的不幸。
由于石女的特殊之处,司徒媗也不担心她们会沦落到青楼那种风尘地去,这又是她们的幸运。
还有石子磐,如果没有了自己的消息,他肯定急死了。
不过这也好,就让他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司徒媗胸口痛到极处。
这一生,给予自己最真挚的感情也就是子磐了。可她却不能有所回报。
可她又不够绝情,也许她还是自私的很,舍不得放手那唯一的温暖。
很多事情,司徒媗都是极有主见当机立断。唯一是对石子磐,有些优柔寡断。
一方面希望他安好,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了他。
一方面又希望他快乐,不忍心自己的绝情伤害了他。
司徒媗啊司徒媗,你如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到石家村和他两小无猜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她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夏天。
外面传来蛐蛐儿的叫声,身旁有幺儿甜睡的呼吸声。
每个夜里,她和子磐好像有聊不完的话。打不完的趣儿。
那样的生活真是美好,就算是白天有忙不完的活计儿,也不觉得累。
司徒媗又连连叹气,不想惊醒了同屋的一个舞姬。
“姑娘,你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还要早起练舞呢。”
那舞姬想,这姑娘肯定不知道作为舞姬的辛苦,如果以后让她练习一整天的舞蹈,她晚上肯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哪里有空对夜长叹。
反正也被吵醒了,那舞姬便披衣去净房小解。
今夜月光极亮,借着月光也好走些。
她经过司徒媗睡的板床时,无意的撇了一眼。
只见司徒媗的左腕上有东西闪闪发光,就好像月亮钻到了她的袖中。
那个舞姬本来刚被惊醒还迷迷瞪瞪的,这一瞧。直把她的半入梦乡的魂魄全部给拽了回来。
她怎么会有这个?
“姑娘,你左腕上戴的什么宝贝,真是比月还明。”
司徒媗看到她问,也没往深处想,随手把袖子撩了起来给她看。
那个舞姬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惊奇的缘故,神情动作很是失态,她一把抓住司徒媗的左臂,简直要把眼珠子贴到碧玉镯上去看了。
她试图要把玉镯从司徒媗的手腕上脱下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举动把司徒媗吓了一跳,东宫中的舞姬岂是眼皮子那样浅的?看见宝物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夺。太过于骇人了吧。
司徒媗的问话把着了魔的舞姬点醒了。
“对不起,我失态了。”
舞姬本来是要走向门口的,这时候却返回到了屋中。
她开始匆匆的梳妆穿衣,那一层一层的衣物穿的快速又整齐。完毕后。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灯笼,点着了。提着灯笼走了出去。
这里的姑娘也太奇怪了吧,半夜上趟净房还这么大讲究。司徒媗不解。
舞姬穿过层层院子,直接找彤良娣去了。
“月云公主,婢子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她喊的是月云公主,却不是良娣。
虽说是喊的同一个人。但是这差别却大了去了。
彤良娣未嫁前,是月灵国的月云公主。嫁到东宫,就算是随身陪嫁的婢女舞姬也不能再以公主称呼。因为这不是月灵国,月云公主现在的身份是太子的姬妾。
丫鬟雏蝶本不打算把良娣喊醒,一听外面人这样喊叫,自知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如果私自做主把她给拦下了,耽误了什么大事她可承担不起。
“什么事情,深更半夜的惊醒本主?”
彤良娣看向雏蝶,神情很是不满,还好太子今夜不在此处歇息。
舞姬听到良娣的呵斥,惊慌的跪在地上。
她也不求饶,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
“云公主,婢子发现了月灵碧水镯的下落。”
“什么,你再说一遍。”良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灵碧水镯就戴在今天刚进来的那位姑娘左臂上。”舞姬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答道。
“你不会看错了吧,这怎么可能。”雏蝶不信。
“婢子在月灵国时曾有机会在诸位公主聚会的宴席上伺候过,虽说年轻的几位公主没有亲眼见过我们月灵国的这个宝物。可是老公主们可是有见过的,她们聊天时对玉镯的详细描述,使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