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姑想算计司徒媗,却反过来被司徒媗算计了,不到最后一刻,她怎么肯轻易认输。
打从司徒媗刚进裁红点翠阁起,棉姑就处处看她不顺眼。尤其是司徒媗那高人一等,言语张狂的模样。
刚进来就因着贴身丫头的挑选跟她讨价还价,让她不得不破例先后把苦艾菖蒲两个不祥的丫头给招进裁红点翠阁。
后来自己又差点死在她的手中,要是葛于馨没有及时赶来,棉姑真拿不准司徒媗为了逃出去会不会真的把她杀了。
就算不会把她杀了,也会重伤她。
那时候,司徒媗手中烛台的尖就扎在她的脖颈上,血珠都沁了出来。
所以,她不能,不能让这样的一个女子当选花魁娘子。这样的一个女子,就连葛于馨都礼让三分,到时候后让她得了逞,她棉姑还有好日子过吗?
司徒媗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当选花魁后定然也不会安分,谁知道她的胃口有多大。葛于馨明明隐约知道这一点,却舍不得放弃她。
或者葛于馨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她看着司徒媗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
“九姑娘果然非同一般,这么说来,棉姑我竟然无能为力了?不过,你怎么知道芍药一定会在昨晚用你送去的夜容膏。如若她没用,这事情我们可以当作从来没发生过。”棉姑道。
“她当然会用,没有一个女子能拒绝变得更美的诱惑。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差人送去的时候,顺便也多嘱咐了几句话。具体是什么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女为悦己者容!”
司徒媗慢悠悠的说出最后那句来,棉姑就知道了那句话是有关芍药心上人王公子的。
“你要是真的关心芍药姑娘,还不赶紧去挽救,再过半日芍药的脸恐怕真的毁了。”司徒媗催她。
司徒媗并不是有意要害芍药,不过芍药昨日的做法着实让她生气,她只是给芍药一个教训而已。那夜容膏里添加的东西。如果及时诊治的话,面貌还可能恢复如初的。不过那也得一个月以后了。
反正最后那场比试,芍药肯定是比不过她的,上不上场有什么区别。
芍药在育芳苑并没有跟裁红点翠阁里的众位姑娘住在一个院子里。而是单另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今早,司徒媗早就乔装成丫头的样子亲自去打探过了。
芍药毁容了,原因当然是用了那盒子夜容膏。
芍药以为,自己的毁容跟送夜容膏的棉姑脱不了关系。她也不解,棉姑为什么要害自己。
棉姑要害自己。肯定是葛于馨的授意,本来自己从怡红楼被接到这里来,也是葛于馨的意思。
葛于馨要捧她自己育芳苑里的姑娘,所以觉得自己碍手碍脚,才会在竞选之日让自己的无脸见人。
芍药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
芍药不敢声张,如果大闹了出来,自己会不会被灭口。她早就从棉姑那里听说过,育芳苑是如何对待不听话的姑娘的。
何况怡红楼现在也隶属葛于馨名下,她的王公子不知道会不会像三年前那般支持她?
芍药多愁善感。心思细腻却败在不够聪明,而且耳根子又软。这样的芍药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埋头痛哭的份儿。
司徒媗在外面听着芍药嘤嘤的哭声,心中有些不忍。暗道,希望经过了此事,芍药会变得稍微精明些,不要再被人当作刀剑用。
人在世上,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芍药已经依靠了黄桓三年,接下来黄桓肯定会弃她如敝履。
这一切也怪不得司徒媗。
“司徒媗,你也别太得意。你也有红颜老去,青丝生华发的时候。就算你荣获花魁桂冠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取乐消遣所用。”棉姑站起身来,恨恨的说道。
棉姑这次来。本以为司徒媗正悲悲切切怨天尤人不知所措呢。她知道司徒媗的为人,如果这时候有人前来安慰,并亲自给送来吃食的话,司徒媗定不会伸手打笑脸人的。
只要司徒媗把这碗红豆姜糖水给喝了,那么万事既了。
到时候就算葛于馨追究起来,也好有个说法。可以说是司徒媗自己不小心伤了容颜,想不开自尽了。
葛于馨知道司徒媗对这次竞选有多重视,如果在竞选当日伤了容颜,她确实是难以接受。想不开自尽也是在情理之中。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棉姑相信葛于馨不会太过于追究的。
裁红点翠阁里有的是才艺容貌皆出众的姑娘,不管哪个姑娘夺得了花魁桂冠,都会给育芳苑带来莫大的荣焉。
到时候,司徒媗的忽然毁容和自尽谁还会去在意。
棉姑筹谋的一手好计策,没想到在计策实行的开始就被司徒媗给识破了,并把祸水东引,直接引到她这个罪魁祸首的身上。
不过现在她还没有全然失败,她还有机会。
她得让司徒媗把面前的这碗红豆水给饮掉,死无对证,再好不过了。
只是两人已经全然撕破了脸,司徒媗怎么会再喝她亲手送来的汤羹。
“姑姑一大早过来,是想看我悲惨的样子吧!不过,我让你失望了。也难为姑姑了,还亲手送羹汤给我喝。”司徒媗忽然又端起了那只青花瓷小碗。
棉姑按捺住心里的紧张和激动,心想,这毛丫头终究不是成精成怪般的人物。稍微一得势,就自满起来。恐怕她要乐极生悲,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你不怕我在这汤水中下毒?”棉姑激司徒媗道。
“姑姑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