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会稽王妃万万没想到她的宝贝女儿淳安郡主记仇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她为了顺利杀掉江城,不仅向会稽王、会稽王妃做了这样的提议,还通过会稽王府在太子身边的奸细,对太子也做了同样的提议。
太子和会稽王的情形又不一样了。因为他已经坐在储君的位置上,皇帝又老态毕露,他只要言行谨慎、守住自己的位置,总有一天胜利会属于他。正常来说,他实在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险,因为陵江王虽然把兵权财权全交给了萧凛,自己留在京城做了个闲王,可陵江王毕竟征战多年,骁勇强悍,要除掉他谈何容易。太子确实想杀陵江王,不过,那应该是在他熬到老皇帝驾鹤西去、熬到他登了基,才要对陵江王这位皇叔下毒手,之后对付萧凛,将蜀地重新收回朝廷管辖,他这皇位才算坐稳了。现在他可不愿意冲在前面去对付陵江王,犯不上。
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提议时,只是口头上温和的夸奖了两句,并没打算采用。
但是世事变幻无常,这年夏天会稽郡发生了很严重的水灾,会稽王以会稽是他的封号为由要求前去赈灾,老皇帝准了。会稽王一系上下同心,将这次赈灾办理得天衣无逢,非常圆满,据说会稽王活人无数,会稽郡有许多百姓为他立了生祠,朝夕跪拜上香,感激他的恩德。不仅仅这样,会稽王在赈灾地还得到了一只全身毛色纯白的白鹿,回京后将白鹿献给了老皇帝。因白鹿属于难得的祥瑞,象征国泰民安、江山永固,老皇帝喜出望外,将会稽王夸成了一朵花。会稽王一系趁着这个机会大造声势,会稽王的功劳被一再放大、夸张,最后竟然有朝臣站出来建议老皇帝废掉太子,改立会稽王为储君,以顺应天命。
如果老皇帝是个英明的君主,这时把那鲁莽的朝臣呵斥一通、狠狠的责罚,表明“国之储副岂可轻言废立”的立场,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谁知老皇帝竟然没有,只是轻描淡写将那人骂了几句,并没处罚。
老皇帝的这种态度对于会稽王一系简直是种纵容,会稽王大喜,以后的动作更是变本加厉了。他知道老皇帝年事已高,迷信,便弄了不少鬼,什么鱼肚子里有纸条,黄河中惊现石碑,总之就是告诉老皇帝他才是真命天子,让老皇帝废掉太子,传位于他。
这种情况下,太子哪里还坐得住,必须要反击了。
太子从前一直以守为主,现在一旦要反击,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会稽王攻势凌厉,他有些心慌,和僚属、门客人等人商议之后,也是以天降详瑞这样的方式来挽回老皇帝的心,可是这种把戏最先使出来还像是真的,若是多了,就是以老皇帝那样的头脑也是不肯相信的,“老天很闲么,哪会接二连三降下这么多的详瑞?”明显是信不过太子。
太子开始惶惶不安了。
朝政时局变幻诡谲,京城之中风起云涌,眼看着就要变天了。
青云巷一处花圃前,江城笑吟吟吩咐着花匠,“这里的花种出来是要吃的,不是用来看的,种法和寻常的花不同,你要多留意一下。”花匠恭恭敬敬的答应,“是,郡主,小的心里有数,一定尽心尽力培育适宜食用的鲜花,不敢懈怠。”
桓广阳沿着小径飘然而来。
江城最近和他常常见面,较前些时日熟稔许多,见他过来,便不再和花匠多说,笑盈盈迎过去,“表兄,你来了。”
“表妹。”桓广阳柔声道。
他更喜欢叫她阿令,不过那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如果有其余的人在场,他便会很守礼的叫她表妹了,不会逾矩。
江城嫣然一笑,信步和他一起走到一丛木芙蓉畔,“表兄,你近来很忙么?昨天没有来,前天也没有来。”
桓广阳心咚咚跳,“表妹,我以后天天来,好么?”
江城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点后悔,本来就是随意聊聊天的,只是提出他两天没有来的事实罢了,可是为什么听起来像抱怨,抱怨他来的少了……
“你在忙什么啊?”江城不回答他的话,顾左右而言他。
“这个么,说来话长。”桓广阳凝视着她娇嫩的面颊,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