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是太担忧祖父了。”任淑慧、任淑然、任淑清一起乖巧的道。
任淑慧想了想,安慰辛氏道:“祖母,这一定是不妨事的,三叔父如今在朝中任光禄大夫,光禄大夫乃陛下近臣,掌顾问应对,依陛下诏命行事。有这样的三叔父在,咱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今天太晚了,无法可想,明天命人知会了三叔父,三叔父自然会和陵江王交涉,接回祖父的。”
“是啊,告诉三叔父就行了。”任淑然、任淑清都是一脸乐观。
被刘氏和任淑慧、任淑然、任淑清再三劝解,辛氏脸上也露出笑容,“是,虽然郎主和三郎分别多年,毕竟是嫡亲父子。有三郎这位光禄大夫、陛下近臣在,郎主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辛氏这说的倒是心里话。在她看来,就算任平生和任刺史再怎么生疏也是父子,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血浓于水。不是么?任平生在江城即将城破之时也只能将才出世不久的女儿带回刺史府,托任刺史抚养啊。现在任刺史好像遇到了麻烦,任平生哪里躲得开?必须要为任刺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父子就是父子,感情再淡薄也是父子,这是没办法的事。
直到更深露重之时,任淑慧等人已困得不行了,辛氏才被她们劝得暂时放下心事,洗漱睡下了。
自刘氏起,任淑慧、任淑然、任淑清,人人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吧,现在总算可以安然入睡,一枕安眠了。
她们满心以为任刺史并没有什么事,即便真有什么事,有任平生在,也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把任刺史保出来。谁知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她们便听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令得驿馆之中所有的任家人全都呆傻了。
辛氏还是不能安心,一大早起来便命驿馆中的仆役替她叫车,说她要到青云巷儿子家里看看,有话要和她的儿子说。辛氏知道世人多是拜高踩低的,怕仆役欺负她们是从宣州来的,没见过世面,特地声明,“我儿子是光禄大夫,陛下的近臣。”仆役却是一脸倨傲,连连冷笑,“什么光禄大夫,陛下近臣,也是你们能见到的?你们已经是犯官的家眷了,还不老实些?!”
“犯官的家眷”一出口,辛氏等人腿都软了。
“什么犯官的家眷,你给我说清楚!”辛氏色厉内荏的喝道。
刘氏、任淑慧、任淑然、任淑清也纷纷喝问,“什么叫做犯官的家眷?你可不许胡说八道!”仆役不屑,“任刺史行刺陵江王殿下,被虎贲中郎将当场抓获,这事你们还不知道么?任刺史已入狱,你们这些犯官家眷暂时要被看管起不,不得擅自外出,都回去!”翻转面皮,将辛氏、刘氏都撵回房里去了,不许她们胡乱走动。
“什么?行刺陵江王殿下?”这些人一时之间都快要疯了,“他是文官,只会提笔,不会拿刀剑,他怎么会行刺陵江王殿下?不可能的,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刘氏急着要向她的夫君任冬生讨主意,可是任冬生、任安生和任周等人是住在另一个院子的,现在却被看管起来了,连面也见不着,当然更别提商量如何营救任刺史了。刘氏急的眼中金星直冒,那边任冬生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嘴上起了泡,两边都是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不可计将安出。
还是三娘任淑慧有决断,含泪道:“任家和陵江王有什么相干?祖父又为什么要去行刺陵江王?一定是和三叔父有干系了。唯今之计,只有向三叔父责以大义,让他出面搭救祖父了。”辛氏和刘氏心乱如麻,闻言点头,“是,只有向他责以大义,命他出头。”辛氏手腕无力,没法提笔,刘氏书法、文笔欠佳,便由任淑慧捉刀,以辛氏的名义写了封书信,命令任平生无论如何,也要将任刺史营救出来,好一家人团聚,共享天伦。
信写好之后,却送不出去。驿馆真将他们当成犯官家眷关押的,哪会允许他们派人出门送信?任淑慧拿出私房的一吊铜钱送给驿馆仆役,“这真是给我三叔父的家书,没什么的。你替我送这封信,这吊钱赏你了。”到底财帛动人心,方才还吵吵嚷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仆役见到钱便眼开了,假意推让了几回,还是接下了,“等着,我换班之后,亲自替你送一趟,你却不可告诉别人,知道么?若告诉别人,嘿嘿。”笑声中满是威胁之意。任淑慧忍气,“放心,不会告诉人的。若告诉了人,让我不得好死。”仆役这才满意了,收了钱,将信揣好,笑mī_mī的去了。
送走信函之后,任淑慧便伸长了脖子等着任平生来接她们,谁知等了一天又一天,望穿秋水,也没能等到任平生出现。不只任平生没有出现,范瑗、任江城母女二人也是不见踪影。
“任平生还好意思做光禄大夫,任八娘还有脸做县君!”辛氏气得脸色蜡黄,大发脾气,“郎主被人诬陷入狱,我们被困在驿馆,对至亲之人不管不问的,他父女二人这是什么做派!”
刘氏只会陪着她一起骂人,任淑慧却生出另外的心思,咬牙道:“八娘无情,便休怪我这做姐姐的无义了!她对祖母、伯父伯母、堂兄堂姐如同路人一样不理不睬,见死不救,咱们也不能轻轻的放过了她!”拨下自己头上的金钗首饰,朗声道:“我情愿拿这些贿赂驿馆看守,好让咱们把这消息放出去!我就不信,八娘现在刚被陛下封了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