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昭终于忍不住嘻嘻笑起来,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也绽开了笑颜。
这三个人的笑容实在是意味深长,含义深刻,神情复杂,深远莫测,笑的桓广阳坐不住了,落荒而逃,“阿父,阿母,阿璃,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等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答话,他已经一跃而起,逃之夭夭了。
“哈哈哈……”在他身后,是一连串畅快肆意的哈哈大笑声。
“原来我只是怀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桓大将军兴奋。
把桓昭乐的,“就是啊,阿父说要请客,他就冷冰冰的说没空,知道是客人是阿令,他立即便改口了呀。”
寿康公主叹息,“我今天才知道十三郎常说的没空闲是什么意思。原来他说没空闲,便是说他对人对胃口,紧急公务便不紧急了,空闲便有了,他便可以在家招待客人了。”
桓大将军乐的拍起桌子,桓昭笑倒在寿康公主身上,“阿母,我要笑死了,阿兄太好笑了。”寿康公主伸出胳膊揽过她,“我也笑得肚子疼了。”桓大将军忙献殷勤,“公主,我替你揉揉。”伸过来一只大手,被寿康公主不客气的打开了。
乐了好一会儿,寿康公主打起精神,“不行,我要把那天的厅堂重新布置一下,还要把菜单再斟酌斟酌。”桓大将军明知故问,“公主,这是为什么啊?”桓昭也跟着凑热闹,“对啊,阿母,这是为什么?”寿康公主白了这无知的父女俩一眼,“这都不懂。十三郎重视的客人,我这做母亲的也重视,原来是普通客人的待遇,现在改为贵客的待遇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桓大将军和桓昭很有默契的哦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还是公主想的周到!”桓大将军竖起大拇指。
“因地制宜,随机应变,说的就是您了。”桓昭语气热烈的赞美。
寿康公主矜持的一笑,“美酒、菜肴、琴师这些事都交给我了,你父女二人就琢磨下如何让十三郎和阿令顺顺当当在墨竹林里见面吧。又要巧,又要不露痕迹,还不能让阿令受了惊吓,明白么?”
“明白!”桓大将军和桓昭声音响亮。
桓昭出主意,“有我在,事情就很好办啊。我邀阿令出去玩,见机行事便是。我可以问问阿令的意思,如果她对八卦图有兴趣,想再出入一次墨竹林,便带她进去。这样是最好的了,因为阿兄熟悉这里,可以展示才华,赢得佳人芳心。如果阿令不想进墨竹林,那我请她看花也可以啊。家里有几本珍稀的菊花开了,有瑶台玉凤,有紫龙卧雪,还有朱砂红霜和绿水秋波,到时候阿兄陪她看看花,也是蛮有诗情画意的。”桓大将军赞成,“就是,不一定非要在墨竹林,只要你阿兄能见到她,安安静静的说说话便好了。”这父女二人商量好之后去和寿康公主说,寿康公主面色有些怪异,“嗯,你们看着办吧,看花当然也很好。不过,最好还是在墨竹林。”
“为什么?”桓昭奇怪。
“没什么。”寿康公主淡淡笑了笑。
她不肯说,桓昭也就不问了。
和父母告辞回房的时候,桓昭脚步异常轻快。
桓昭走了之后,桓大将军谦虚的请教,“公主,为什么一定要在墨竹林啊?”寿康公主不屑,“阿璃不懂也便罢了,你竟然也不懂。桓大将军,你想一想,阿令是任将军和范娘子的掌上明珠,咱们对阿璃是怎样,他们对阿令便是怎样的。到公主府做客,范娘子会不会放心让阿令离开太久?若是她不放心要出来找人,墨竹林大的很,一时半会儿未必能找到,十三郎还可以和阿令多说会儿话。”
桓大将军流露出惊异的神色,盯着她看了许久。
“怎么了?”寿康公主不悦。
桓大将军一声低叹,“公主,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一片慈母之心啊。”
“你懂什么。”寿康公主嗤之以鼻。
虽然很是不屑,她脸上却有了笑意。
她身为公主,严肃的时候多,活泼的时候少,这时面目间却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整个人温柔、慈爱,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美丽和端庄。
桓大将军看着这样的她,不觉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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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大将军和桓昭计划的真是很好,真到了这天来临的时候,一个突发状况却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任平生和范瑗带着任江城、任启才到公主府不久,陵江王不请自来,公主府多了位不速之客。
陵江王是寿康公主的嫡亲叔父,他来了可没人敢怠慢他,桓大将军忙将他请至上首入座。
寿康公主亲自为他倒茶,“叔父,您是稀客。”
桓昭和任平生、任江城等人都过来拜见了陵江王。
陵江王举目望去,见厅中只有桓大将军、寿康公主、桓昭和任平生一家四口,并没有见到桓广阳,不由的有些奇怪,笑着问道:“怎地不见十三郎?”桓大将军叹了口气,“叔父,十三郎这孩子真不像我们桓家的人,忙起公务来非常认真,便是家里请客,他也是脱不开身啊。”一边回答陵江王的问话,桓大将军一边暗自庆幸,“幸亏十三郎临时起意,要亲自到墨竹林和花房察看一下地形,稍后再过来陪客人。否则这时肯定被陵江王看到了。陵江王对任平生视若亲生,对阿令和阿倩也当亲孙女亲孙女,若是知道十三郎在家,他肯定会把阿令看的紧紧的,十三郎岂不是没办法和阿令单独见面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