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李威被眼前年轻人的一番言论惊得冷汗连连,不由得他又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云孟。而云孟依然是一副泰然之态,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只是东海王府之中一名小小的书吏而已,太尉当朝重臣,位高权重,威望素著,见识要比在下高的太多太多,在下适才一番言论只是班门弄斧而已。”
李威此时也恢复了平静,不过对待云孟的态度却不像刚开始那般冷淡,李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东海王身边能有先生这般高人相助,定然会大有收获的。刚才本官所说定然算数,殿下有何话要对我讲,接下来先生可以说了。”
云孟羽扇轻摇,微笑着说道:“太尉果然言而有信,不过在下要说的话已在刚才评树之时已然说了。”
李威听后暗惊,心想“难道东海王也起了心思,不对啊,他应恨我入骨才对,为何竟然对我讲那一番话,难道就不怕我去告发。”然后说道:“先生说的本官听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本官从不参与党争,只想一心做好分内之事便足矣,故而先生的话可能要白讲了。”
云孟轻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李威奇怪,于是问道:“先生这是为何啊?”
云孟对着李威一拱手说道:“在下非常钦佩太尉大人的处事之道,可是如今形势之下,想要独善其身恐怕是不大可能的吧?尽管您宣称从不涉足党争、也从不私议朝政,但以您在朝中的影响力,太尉您觉得当今天子会真的信吗?现今的情况是谁有势利,谁有影响力,谁便可能最危险。就好比战功赫赫的广平王,尽管贵为陛下王兄,不也被陛下调离长安了吗?在下还听说就连三朝老臣,先帝的托孤重臣吕老尚书,也是称病避事了啊!那么接下下来又会是哪位王公大臣,会是太尉大人吗?”云孟有一连串的问题,将李威心中仅存的一点底气,一下子都给泄掉了。
李威面露惊异之色看着云孟,问道:“先生为何能知道这么多?您究竟是谁,能否告知尊姓大名?”
云孟一拱手答道:“在下云孟,云景略。”
“云孟,云景略?景略!莫非先生就是那位在吕尚书寿宴之上,以一己之力,辩服陛下的景略吗?”李威忙追问道。
云孟笑着点了点头,答道:“不才,正是在下。”
李威听到眼前这位白衣先生便是景略,眼前顿时一亮,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哎呀,原来是先生您啊,先生胆识过人,李威实在佩服,今日有缘一见,又听得先生一番高论,更觉得先生真乃是旷世奇才也。”
云孟连连摆手,说道:“大人过奖了,在下实不敢当啊!”
这样二人几句客套之后,现场气氛顿时缓解。李威也是爱才之人,于是不敢慢待了云孟,请云孟先到前院正堂之中休息,李威又换了身衣服,净了净面,来到正堂来见云孟,二人又再次互相行了礼,分宾落座后,李威说道:“先生不是在吕尚书府上高就吗?为何又到东海王府当差了?”
云孟点了点头,答道:“的确,云某先前得老尚书信赖,在尚书府中谋得了一个清闲的差事,尽管不是风光无限,但却是逍遥自在,一身轻松。然而,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下与东海王殿下相遇,一见面便如平生知交,谈及兴废大事,句句投机,殿下尽管年轻但志存高远,胸怀抱负,其言其志都令云某深受感动,而吕尚书也极力为在下引荐,故而如今云孟便在殿下左右听命了。”
李威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啊,还是方才李某那句话,苻江这个小子能有先生辅佐真乃其之幸事啊!不过,先生今日来找本官,不会仅仅就是为了说一番大道理,给李某讲讲眼前形势吧?”
云孟微笑道:“太尉英明,在下今日前来拜见大人,是要送给太尉一件天大的喜事。”
“哦,喜事,本官整日清心寡欲,这喜事又从何而来啊?”李威诧异的问道。
云孟又是一笑,然后说道:“‘君子坦荡荡’,太尉,据在下所知,至今还是独身一人,当然也更无子嗣了,对吗?”
李威点了点头,心想“你问我这个又有何意?”
云孟又说道:“太尉与东海王殿下素有间隙,也是缘自个‘情’字,对吗?”
李威没说话,脸色也微微有些不悦。云孟视而不见,接着又说:“殿下与在下推心置腹也曾提及此事,殿下说他当年年幼的确是记恨过太尉,如今也已成年,想一想当年之事自己也有不对之处,毕竟太尉与老王妃自幼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老王爷英年早逝,全靠太尉多方帮助周济,对殿下也视为己出,关爱有加。所以现在每每想起当年之事,殿下还是后悔自己的鲁莽之举的。”
“先生,殿下,殿下他当真如此说的?”李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云孟。
云孟郑重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光如此,殿下还有意与太尉重修旧好,尊您为亚父。太尉您说这不是件天大的喜事吗?”
李威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的问道:“先生所言当真?”
云孟微笑着又点了点头,答道:“千真万确,殿下本想亲自登门,又担心太尉仍记恨当年之事,再闹出不愉快来,故而命在下先来从中说合,听听太尉的意思。”
“哪能,哪能啊!江儿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我对他本就喜欢,说起当年之事也是怪我,若是我能好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