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威北营的扎营地之后,李得一带着李无敌,俩人直接去找师哥小刘医官报告。一进帐子,李得一就瞅见师哥面色凝重地站在那里,死死盯着临时制作的那个沙盘。“师哥,出了什么事儿?”李得一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先咽了下去,反倒先开口问起师哥来。
“今早有附近山中百姓外出,看到了咱们。现在咱们的行踪应该已经暴露,我原本打算吃罢了早饭再攻城,现在看来得提前另作打算。”小刘医官一手揉着脑门,用疲惫的声音说道。看来昨晚上师哥也是一夜没睡好,毕竟威北营多年未曾正式攻城了,时隔这么多年,这第一战就由师哥亲自指挥,压力也是够大的。屋漏偏逢连阴雨,一大早又得知大军行踪已经提前暴露,小刘医官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知道师哥是在为提前暴漏了大军的行踪而气恼,李得一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把自己观察到的忻县守军的情况跟师哥汇报了一番。小刘医官听了后,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李得一耐心等了一阵,等师哥寻思的差不多了,轻咳一声,对着师哥说道:“师哥,昨晚俺盯着忻县城墙瞅了一夜,想了个办法出来,也不知道行不行。”小刘医官一挑眉,“哦?!你说说看。”李得一趴到师哥耳边,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想法细细跟师哥说了一番。
小刘医官听完之后,不置可否,对着师弟说道:“师父这次让咱们来攻城,本意是锻炼一下咱们威北营的攻城力,为以后的战事做好准备。要是真按你说的打下忻县,咱们这样是不是违背了他老人家的本意?”小刘医官显然是心存顾虑,才有此一问。孙老医官统领威北营这么多年,做事一向谋定后动,高瞻远瞩。虽然威北营每况愈下,但那是这么些年朝廷刻意打压的结果,并不是孙老医官统领不利。如今师弟这主意,有点背离了师父安排此次作战的初衷,小刘医官不得不问清楚。
“师哥,打仗不就讲究个知己知彼,谋定后动,只要能打赢,哪有什么定计可循。再说了,师父肯定是愿意看到咱们打胜仗的,你就放心吧。这次俺这套办法若是行得通,以后咱们攻城,也可以当成一种战法,继续这么搞。干嘛非得让手下弟兄拼死登城,那样打起来弟兄们死伤太大。时至今日,咱威北营可是好不容易才攒出这么点儿家当,可经不起攻城作战这种消耗。”李得一见师哥有些犹豫,就继续分析着,向师哥兜售自己的主意。
旁边李无敌这工夫还根本没听明白李得一到底说了是啥战法,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也插不上什么嘴。反正你就会说两个字,干脆就别说话了,省的别人听起来还费劲。
“行动的事儿先不着急,先按你说的,让我去看一眼忻县的城墙再说,这种事要是不亲自去看上一看,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你去找王大胖子,他正在火头营,我已经发下提前造饭的命令,估计他这会儿正忙着呢。我去把大军临战指挥与韩把总交待一下,咱们这就分头行动,半个时辰后,再到这里汇合。”小刘医官用手紧按着面前的桌子,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李得一在火头营找到王大胖子时,他正穿着一袭单衣,汗流浃背地使劲揉着一个巨大的面团。李得一凑到王壮彪近前,低声把事儿一说。王壮彪啪就把这团足有几十斤的巨型面团摔到了木桌上,哈哈大笑道:“好哇,还是小小医官知道洒家,有这种好事还能来招呼洒家一起。走走,你且先去,洒家带上兵器,随后就来。”
通知完王大胖子,李得一却没急着回去找师哥,绕道,特意去了趟后勤营那儿,从营帐里找了几捆扎营用的粗大麻绳,搁在身上,一起背回了小刘医官的指挥帐中。小刘医官此时也已披挂整齐,却没穿铁甲,而是找了一身轻便皮甲穿在了身上,见师弟回来了,往桌上一指:“这套甲是给你准备的,穿上吧,轻便,到时候不碍事。”旁边李无敌也卸了自己从家带来的那套沉重的精钢甲,换上了一身皮甲。
李得一把身上背的这一大捆粗麻绳往地上一放,开始换了起来。小刘医官奇怪道:“你哪儿弄的这捆麻绳,干嘛使的?”李得一边穿皮甲边道:“给王壮彪准备的,他那么沉,到时候一旦要按照俺的方法攻城,靠他自己肯定上不去,到时候有这捆麻绳,咱们可以把他拽上去。”
李无敌忍不住插嘴道:“太肥。”说这话时,一向硬气的李无敌言语里都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哀怨,看来平日里他跟王壮彪请教武艺时,也没少领教他那一身肥膘的重量。想想也是,王壮彪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就是。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全速合身猛撞上去。李无敌跟他请教武艺,这招必杀那肯定是要学的。这招根本毫无技巧可言,完全是仗着体重和力气欺负人。
此刻,李得一脑海里出现这么一副画面。李无敌跟王壮彪请教了这招的诀窍之后,王壮彪往校场中间一站,把油光水滑的大肚皮一挺,拿蒲扇大的手把肚皮拍的山响,哈哈笑道:“来来来,往洒家身上撞来,让洒家看看你学会了几分!”然后,憨直的李无敌,站在不远出,提起速度,急速冲着王壮彪合身撞了过来。几息过后,李无敌合身撞进了王壮彪的大肚皮里,瘦小的李无敌整个人都陷进了王壮彪的腹部肥肉当中,印出一个深深的人形。想到这儿,李得一再也憋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直把身边站着的李无敌给笑的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