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一听了这话,猛就一回头,悄悄把军刀紧攥在手里,脸上露出警惕的表情,双眼紧盯刘败夷,时刻留意他的眼神,同时两腿夹紧‘悍马’,随时准备逃跑。
哪知刘败夷却笑道:“小将军不要误会,这里是一车酒肉,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收下。这车酒肉,乃是本将聊表一番心意,定北守备团远来辛苦,还望收下。”说着话,让身边兵士赶过一车酒肉。
“辛苦?俺有什么辛苦?打下你晋朝四座城池,你这晋朝大将居然说俺辛苦?这是啥意思?”李得一瞅着那车酒肉,顿时就纳了闷。“管他呢!这刘败夷俺瞅着态度不错,还送来一车酒肉,先收了再说。他要打,大不了俺就跑呗!”
李得一瞅了两眼,抱拳说了声:“多谢。”然后骑在“悍马”上走过去,伸手一拽那拉车驮马的缰绳,调头往回就走。这匹驮马被“悍马”的威风所惊扰,还有些惊颤,结果让“悍马”张开一嘴的獠牙一吓唬,老老实实低头拉着车跟着走了。
带着这一车“善意”的酒肉,李得一头儿也不回,赶紧加速离开。他如今也有几分眼力,知道那刘败夷本领高超,自己完全不是对手。所以拉上这车酒肉,根本也不废话,调头直接就走。
往回返的路上,李得一特意留了个心眼,多次走走停停,甚至埋伏到路边隐秘处,看刘败夷是否派人暗中尾随。“这刘败夷倒也磊落,果然没安排尾巴。”李得一查明身后没人后,心里暗暗给刘败夷点了个赞。
几天之后,李得一辗转回到谷城县,这车肉已经被他吃去一大半,酒倒是一口没敢喝。李得一回到大营,把车交给兵士,自己径自去见师哥。
见到小刘团长之后,李得一把自己这些天所见所遇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小刘团长听完,久久不语,单手撑住额头,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李得一也不敢打扰师哥,安静坐在旁边等着。半响,小刘医官抬起头,盯着师弟问道:“眼下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听听。”
听到师哥问话,李得一张嘴就说了起来,这些天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就这些事来回想了好多遍。“师哥,俺觉着那刘败夷对咱的态度有点意思,这事儿得仔细琢磨琢磨。你看咱们打下邺城,他刘败夷不急不恼,还送来一车酒肉。俺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给敌军送礼的。至于那石麦州的兵马,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俺就是这么个话。”
小刘团长听完师弟的话,点点头,接着问道:“师弟,你说眼下咱们要是主动出击,先打哪一支兵马合适?”
李得一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师哥,肯定是先打石麦州的兵马,柿子捡软的捏,先吃了他再说。”
“你就不怕到时候刘败夷从咱们侧面包上来,两下夹击咱们?”小刘团长给师弟出了个难题。
“额,嘿嘿。师哥,俺刚才没想这么多,嘿嘿。”李得一讪笑几声,试图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小刘团长可不吃他这一套,板着脸严肃道:“那刘败夷几句空口白话,加上一车酒肉,这就把你给糊弄住了?你居然完全无视了他的兵马动向,身为一军大将,怎能如此草率?!”
“俺错了,师哥。任打,任罚。”李得一这些年,别的本事提高不大,这认错的本事,还真是长进最快。一见师哥脸色不对,立马低头认错。
“你少跟我弄这幅熊样,就你那一身皮肉,打你疼么?”小刘团长这说的倒是实情。李得一自从坚持按照平周开国太祖留下的气壮境心得修习原气,这浑身的筋骨皮就日益强壮。这些年练到现在,简直不似常人。普通兵士拿刀砍在李得一身上,就是一个白痕,枪扎上,就是一个白点。两条胳臂舞起来,连着砸断十几根铁枪都不觉疼。
“嘿嘿,师哥,俺这不是怕你扭俺耳朵么。俺这些年是皮糙肉厚了不少,可耳朵一直还是那样。”李得一故意淘气道。
“呵!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我胡闹!”小刘团长说着,伸手就去扥师弟的耳朵。李得一早有准备,双手赶紧捂住耳朵求饶道:“再不敢了,师哥,再不敢了。”
照着师弟腚片上踹了一脚,小刘团长笑骂道:“我让你顾头不顾腚!”小刘团长这一脚使了几分力气,李得一哎呀一声,捂着腚片,直接蹦跳了出去。
“给我滚回来!”小刘团长高声喊住李得一。
李得一老实得左手捂着头,右手捂着腚,委委屈屈回到师哥旁。
“接着说正事儿,你别总跟我胡闹!再敢胡闹,我可真发火了!”小刘团长边训斥师弟,边带着他来到一个临时赶制的沙盘前头。小刘团长指着沙盘上分别标识出石麦州部与刘败夷部的小角旗,说道:“你过来仔细看看,帮着我想个主意出来。”
凑到沙盘前瞅了几眼,李得一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出啥花招,最后只得老实说道:“师哥,俺想来想去,要么等刘败夷和石麦州合兵一处,咱们把他两家一起办了。要么把这两家挨个拾掇。实在想不出别的招儿来。”
小刘团长这次倒没怪师弟不尽心,点头说道:“我这些天根据侦骑送回的情报,算来算去,也终究不过是这两条路选一条。不过按照你之前所说,那刘败夷态度古怪,让咱们琢磨不透。看着那刘败夷对咱们居然没有多少防范的意思,这点倒是很有趣。”
“师哥,你先前跟俺说过,那刘败夷这回肯定是冲着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