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来了!?”小刘医官抬头问道。
“那倒没有。俺就是饿了,饿得没力气,想吃晚饭。师哥,俺能不能吃了饭再接着想?”
小刘医官听了师弟这话,顿时为之气结,恼怒道:“你就知道吃!”说着话,抬手就要扥过师弟的耳朵来。可等手抬起来,小刘医官又软了心肠。他这个师弟,打小就没受过什么正八经的教导,长到十岁,小命都差点没保住,后来才跟着自己学认字儿。
可小刘医官心里清楚,自己根本就没多少工夫教导这个师弟。师父和三位把总都老了,威北营一大摊子事情渐渐都压在了自己肩膀上。自己最近几年越来越忙,哪里抽得出那么多时间教导师弟。
小刘医官知道师父的打算,威北营将来,迟早要交到自己师兄弟两人手上。小刘医官可不想到时候自己独挑大梁,那样太累,师父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师父孙老医官为了威北营,那真是鞠躬尽瘁,一辈子都不曾娶妻生子。倒也不是老人家不想,而是实在太忙,整个威北营的决策都出自他老人家一人。为了那些老兄弟的生计,孙老医官整天忙得头拱地,哪还有心思娶妻生子。再者说了,这么些年小刘医官跟在师父身边,那是看的一清二楚,所谓独木难支,说的就是师父这种情况。
孙老医官自狄大帅走后,殚精竭虑二十载,结果威北营还是每况愈下,从最初的数万人马,一路蹉跎,到后来仅剩一千人不到。从小到大,小刘医官经历了整个威北营衰败的全过程,深知师父老后,若是将来全靠自己一人,必然很难维持的下去。所以他对师父这个关门弟子,宝贝师弟,那也是看重的很,一心想把师弟也培养成材,好帮着自己挑起威北营的大梁。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残酷的现实是,不光小刘医官抽不出多少时间,给师弟系统的教导。更加可惜的是,李得一在庄里野了十岁才来到了威北营,错过了受教的最好时机。
现在,李得一的脾气禀性大体已经定型,再想给他改过来,基本上不太可能。孙老医官也是提前推算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未照着当初教导小刘医官一样,给予这个关门弟子严厉的教导,反而大部分时候都是由着李得一随意发挥,随缘而安。
连修原气这么重要的事,孙老医官都能放任李得一自己去修,而不是交给他自己的那套方法,然后严格要求李得一照做。对此,小刘医官也是心知肚明,既然师父已经有了教导师弟的独特方法,小刘医官自然也摸索出一套对付师弟的方法来。
小刘医官经过长期观察发现,自己这师弟虽然是打小在庄里野大的,最喜欢走偏门,凡事都想捞一把,心心念念都是把日子过好。但他身上也有着深厚的,庄户人家特有的,那股子韧劲儿,不管遇到什么难事儿,他总能自己想出个法子去解决。就好比威北营找不着足够的铁匠这事儿,师父和自己都一筹莫展,偏师弟能想出来个胆大包天的招。他问明白了突辽人统万城里有抓去的平周朝铁匠之后,居然就那么不远数千里,冒着生命危险,跑去统万城呆了几个月,硬是捎回仨铁匠来。
这就是他师弟的优点,由于没受到系统教育,他师弟遇上事儿从来都是,说好听叫敢想敢干,说不好听叫事先缺乏准备,心野,傻大胆儿,缺乏大局观,思维完全不受任何拘束。而且那股子庄户人家特有的韧劲儿,无时无刻都在支持着李得一把自己的想法一条道儿走到底。
李得一这野生长大的孩子,到底还是有些长处L炻硇锌眨不拘一格,让你根本摸不清他的门路。可他想出来的办法,每每就能让你大开眼界,然后还能把事儿办成了。当初特种作战,夜袭忻县大门,就是个很好的成功先例。
对师弟有了这个评价,小刘医官对于该怎么教导这个师弟,也有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时不时就得给他出个难题,迫使他去开动脑子自己想办法,虽然最后想出来的招往往让你惊诧不已,可他师弟就是有这个本事,把自己的想法去实现。自从李得一孤身一人来回走了几千里地,从几十万突辽人居住的都城统万城带回仨铁匠之后。打从那时起,小刘医官就深深相信,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儿能难住自己这个师弟。因此,刚才小刘医官对着师弟喊打喊骂,不过是为了震慑住他,迫使他老实坐下来想想主意罢了。
再者说了,自己这个师弟,别看鬼主意一大把,为人也喜欢走偏门,其实听话的很。当初给一帮老兵说媳妇这么个老大难的事儿,师父和李把总干脆当了甩手掌柜,把这事儿一伙儿都丢给了师弟。自己当时听了都头大,还找师父替师弟争过一番,结果师弟二话没说,真的老实想了个办法出来,给一帮老兵说上了媳妇。
有这么个挤一挤就能挤出一个歪点子的听话师弟,小刘医官要是不时不时的挤压他一番,那都觉得手痒痒。
再说了,小刘医官已经来回在营帐里溜达着分析了一天,对于当下的战局,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师父的星辰推衍图他还没全学会,现在还不能像师父一样耗费原气推衍一番战局,只能凭着现有的情况,拿脑子去分析。
自己想不出什么头绪,还有个能出歪点子的师弟么,这时,就显出师兄弟二人的好处了。李得一自然不知道他师哥这番苦心,但他就是听师哥的话,师哥让干啥就干啥,老老实实坐那儿开始想到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