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音和乌乞迈清点了一下手中的兵力,经过一夜的炮火蹂躏五万大军损失过半,粮草物资所剩无几,弩炮队只剩下不到十架弩炮。天快亮了,按照原计划应该是进攻的时刻,但凭借十架缺少弹药的弩炮根本无法对铁壁车构成威胁。半支精英弩炮队被全歼的消息他俩已经知道了,河面上仅剩一座浮桥他俩也知道。俩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孤注一掷,全军绕过铁壁车冲击燕军薄弱部位。俩人统一意见之后决定让开镇北军的防御地段,全军突击飞虎军防线。
呜嘟嘟的牛角号吹响,分散在各处的戎部士兵,迅速向着圆月金狼大纛靠拢。就在乌乞迈正要下达全军突击的命令时,漫天的霹雳弹凭空而降,昨夜的情景再次重现,乌乞迈和巴音知道此时呆在原地就是等死,二人率领大军冒着弹雨和火雨开始了亡命突击。
密集的弹雨在戎部骑兵冲锋的路线上打出了一道火墙,戎部骑兵们成片的栽落马下。侥幸冲过火墙的戎部骑兵,带着浑身的火焰嚎叫着冲向飞虎军防线,但却被迎面射来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飞虎军帅旗急速摆动,早已准备好的叶远征长刀指向前方。
“镇北军,突击!”
镇北军如同决堤洪水涌向戎部骑兵,随着镇北军的出击,铁壁车放线缓缓向前移动。方才还平静的战场,犹如热油锅中被泼进了一瓢凉水瞬间沸腾起来。炮声隆隆杀声阵阵,战场上人喊马嘶,箭矢横飞。霹雳弹轰鸣不绝,刀枪铿锵不断,铁蹄隆隆震天。没有前奏,没有试探,决战瞬间进入白热化状态。
牛天赐的五千飞虎军和八千各部骑兵已经做好的出击准备,但是牛天赐迟迟没有下达攻击令。因为他感到在河对岸一双眼睛始终在盯着自己,天赐感到将会有一支强大的戎部军队进入战场,目标就是自己。因此,牛天赐没有贸然出击,他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刻再杀进战场。
哲别里内心很焦急,但是他的脸上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他用千里眼看清了对面那杆飞虎旗下的将领,也深深的记住了那员大将的样貌,他已经锁定了那员大将,哲别里知道那一定就是牛天赐。
雪狼部和红狼部的骑兵们不计生死的向对岸冲去,尽管对面射来的霹雳弹雨点般的砸下来,也没能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浮桥对岸的河岸上已经躺满了人马的尸体,有些地方甚至堆起了尸墙,但这丝毫没有减弱两部的疯狂进攻。
隆隆的炮声戛然而止,王猛回头怒吼:“段小四,为何不发炮?”
“回禀统领,霹雳弹打光了,我已派人去运了。”
王猛不再多言蹿上战马,这匹马是一匹浑身油光发亮的大黑马,原本是巴音的坐骑,现在被王猛抢了过来,王猛手中青龙嗜血戟指向浮桥大喝一声。
“全军听令,死守浮桥,杀!”
五千飞虎军纵马杀向浮桥,段小四跺着脚催促部下快速搬运霹雳弹。牛天赐已经看到了王猛率军出击,他心中非常满意,战场是最好的课堂,王猛已经在热血厮杀中快速成长起来。
天赐看着舍死忘生杀向防线的戎部骑兵,看着在戎部骑兵中纵横驰骋,酣战不休的镇北军,看着缓缓推进像一道铁臂一样的铁壁车防线,胜利的喜悦浮上心头。
战场上的声音震耳欲聋,牛天赐却能敏锐地发现任何异动,突然他心头升起警兆,河对面那杆带着金色流苏的圆月金狼旗动了。
哲别里是在王猛率军出击的时候发动进攻的,他猛催战马挥舞着长柄战斧,顺着浮桥杀向南岸,在他身后是一长串的金狼骑。哲别里抓住了燕军弩炮弹药耗尽的有利时机,快速通过了浮桥杀上对岸。战马奔腾,快如闪电,哲别里迎着王猛杀了上去。就在两马一措身的瞬间,青龙嗜血戟和战斧碰撞在一起迸射出点点火星。
哲别里冲进飞虎军骑兵群中大开杀戒,王猛杀向浮桥口横扫千军。奔涌而来的金狼骑被王猛一人死死堵在浮桥上不能前进半步,只一眨眼的功夫,浮桥口已经被人和马的尸体塞满。哲别里一见心中大急,想要拨马回身杀向王猛,却被张德翼和关长云截住,三员大将战成一团。
天赐看到这个情景,心知战役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此时出击正是时候。就在天赐刚要下令出击的时候,他身后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天赐回头一看不禁哈哈大笑,豹骑军终于赶到了。
“天赐,本将来的不晚吧?”
“正是时候,命你部攻击当面敌军并将他们赶向浮桥。”
“呀呵,你小子居然命令起我来了。行,打完仗再找你算账。豹骑军,突击!”
“飞虎军,突击!”
天赐率领五千飞虎军、八千各部骑兵杀向浮桥。他前脚刚走,庄大富率领两万豹骑军刚好赶到。两军阵地转换,攻防衔接顺畅无比。豹骑军摆开阵型,杀向乌乞迈和巴音指挥的戎部骑兵。本来就已经是勉强支撑的乌乞迈大军,一见黑压压一片燕军骑兵杀到,全军瞬间崩溃,向着浮桥方向夺路而逃。乌乞迈和巴音此时已经难以控制部下的溃逃,二人被夹裹在溃军中向着浮桥跑去。
天赐的万余骑兵风驰电掣般杀向哲别里,哲别里奋力挡开关长云和张德翼的拦阻,催马迎向牛天赐,可是就在这时河对岸响起了震天的牛角号声。这是东戎特有的撤军号,哲别里恨恨的一拨马头向着浮桥奔去。但是心怀怨愤的哲别里还不死心,摘下雕弓回身一箭射向牛天赐。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