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杨戬的,有郑居中的,但更多的人身后是谁,宋江并不清楚。原本他打家劫舍,都尽可能不去劫这些人家,唯有杨戬与梁山寨有仇是个例外。如今周铨却让他将这些庄院劫了,他心中打鼓,不知该不该做。
“冲击粥棚之事,可不只是摩尼教人在做。”周铨缓缓说道,这话却是说与岳飞听的。
旁边的岳飞本来也很奇怪,周铨对这些山寨草寇呼斥如同喝犬豕一般,却为何要让他们做打家劫舍的事情。但听得这一句,他顿时明白,心中不由大怒。
周铨想方设法在为失地的百姓寻找出路,朝中的奸贼们却利用一切机会给他捣乱!
他并不知道,杨戬、郑居中给周铨捣乱,实际上还是底下人暗中所为,他们本人未必知道。真正让周铨怒火万丈的,是太子赵桓身边的一群蠢货。
以耿南仲为首的这群文臣,频繁在太子赵桓身边诋诟周铨,他们指使头脑容易发热的太学生,暗中拟定了所谓“六贼”,其中蔡京自然是六贼之首,而周铨竟然在六贼中排名高居第二位!
周铨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单时,很是悲愤地想了一会儿,再怎么说,自己也应该是第一****,怎么能排到第二去?
耿南仲就是一纯粹的蠢货,鼠目寸光,在任何情况下,都将党争放在第一位。他搞那些庄园种棉花,原本也是搭工业革命的顺风车,为赵桓今后继位多攒点私房钱,但有给周铨捣乱的机会,他那大宋文人党争惯了的习性又发作,令其忍不住下令动了手。
因为牵涉到帝储之位,周铨一时间不好发作耿南仲本人,但他不能动手,却不意味着梁山寨的人不能动手,毕竟这里是山贼盗寇,杀几个官那正是他们的本业!
“老李庄的耿绍,南叶庄的耿富,还有三曲乡的耿伙儿,这三个人的脑袋砍下来后,记得用石灰腌好了,给耿南仲寄过去,知道耿南仲吗?”周铨问道。
宋江点了点头:“这狗官枉称清流,吃相比起杨戬都难看,小人当然知道,这三人手中都有多条人命,小人说句实话,若不是他们背后乃耿南仲,小人早就替天行道,将之除掉了。”
宋江这话,周铨才不会当真,这等山贼鼠辈,哪里会有什么真的道义。
“将这两件事情办好来,我许你一个前程,别的不多说,一县一府之地,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周铨口中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南洋那些岛上,正需要狠人去对付当地的土人,就象他当初先利用卢进义等对付济州岛上的高丽人与耽罗土著一般。
听到这,宋江终于松了口气,周铨召他来,果然是为招安之事,而不是骗他出来杀掉。他自觉自己的冒险成功,心中大是欢喜,但就在这时,周铨又道:“哦,那石秀想砍我脑袋,明日我想见着他的脑袋。”
汗顿时从宋江头上冒了出来,他还想为石秀求情,周铨已经一摆手,连话都没有让他说:“你们可以走了,再呆更多时间,你那忠心不二的石秀兄弟,只怕要杀下山来取我脑袋了。”
宋江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悄悄看了周铨一眼,却不敢再说半个字,只能行礼之后,与吴加亮出了军阵。
他留下的亲信顿时围上来接应,但被宋江打发走远,他与吴加亮并缰而行,好一会儿,他苦笑道:“军师,我本是想替众兄弟们赚个前程,众兄弟一身武艺,各有本领,若能走上正途,就算不能博个封侯,至少能赚个封妻荫子,可周制置不容石兄弟,如今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