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罗燕在一起应该是云破月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首先吃得很好。鸡鸭鱼肉,还有牛肉、羊肉、兔肉,还有鱼翅汤。清真烧麦,精巧的杭州小笼包。
打开圆形笼屉,热气蒸腾,不用开口品尝,从晶莹透明的外皮就能清楚断定里面的内容。
是猪肉大葱,还是芹菜、萝卜、菌菇、韭菜、酸菜,亦或是纯牛肉馅。纯羊肉馅。一目了然。
喝xo洋酒,轩尼诗,芝华士,人头马。法国蓝菲红酒。
其次穿的也不也错。
罗燕送给他许多衣服。
虽然有时候能看出,这些服装大多是罗燕即将卸任的前丈夫辛老板留下的,有些鬼祟之气,难以名正言顺。
但名牌就是名牌。
法国香奈儿,意大利范思哲,日本三宅一生,美国calvin?klein,穿出去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以至于上班之后,有不少同事围着他,一边翻看衣服里子上的商标,一边羡慕的不得了。
一个劲儿地追问云破月在哪儿搞到的这些东西?
他们也想试一试。
云破月当然不能说实话,便信口开河,说他是从邮政局门前的旮旯胡同夜市上“捡洋落儿”捡来的。这不禁使得大家眼珠通红,一听到下班铃疯子一样往外跑,纷纷穿过马路,奔赴对面的偏僻街道。
除了吃和穿,罗燕时不时也会给他几个钱。
数目不多,颇有点小费的性质。
但毕竟是额外收入,对于挣死工资上班一族的云破月来说,也不无小补。所以有一阵子他买这买那,两手掏出来,满把都是铜的银的,腰包看上去阔绰许多?
最后一点自然是艳福不浅,机遇难得。
既能吃,又能拿,而且美酒在手、美人在抱、偎红倚翠、fēng_liú娇俏,当场成其好事。魔鬼一样的身材,天使一般的面容,kiakelove!
我的天,这岂非全天下男人“聊斋式”的梦想?
基于以上几点,说他与罗燕在一起应该是一生最幸福的日子,似乎符合实际,并无夸张和浮华的成分在内。
难道不是吗?
美食,美酒,美衣,美女。
美域。
美梦。
你还要什么?
问题是云破月不这么看。他总觉得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自己过于被动,过于卑微,过于世俗,过于物化。甚至完全迷失。
罗燕比他大十六岁。
不但皮肤保养的很好,骨肉紧凑匀称,还拥有一对形状好看、不失尖挺的少女一般完美的******白色的衬裙。
白色内衣。
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好闻的香味。
既有化妆品、香水之味,又有来自身体体表内部的体味之香。淡淡的,幽幽的,无尽无止。
但不知为何,云破月在她身上却找不到一点回忆的影子。
和母亲曾有过的气味。
这让他恐慌并且意欲逃避。
有时候,童年的记忆规定了一个人,形成一段特殊人生背景。无法摆脱,无法逃避,似乎注定如此。
所以弗洛伊德说,寻妻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男人恋母情结的萌动。
罗燕却过于成熟。
她娴熟地主导了两个人之间的大半性行为。
云破月几乎什么都不用想,只按照她的指示行动。没有选择,也不能判断。如果罗燕说“再加把劲,我的小男孩”,他便竭尽全力。
冲锋陷阵,赴汤蹈火。
完事之后,她就会表扬云破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面颊,说:“你真了不起,干得不错。”或是说:“与生俱来,拿手好戏,你比谁做得都好。”
云破月这时觉得羞愧。
好像一霎时回到了十二岁家里死了那头猪自己站在母亲面前痛哭流涕时一样的窘迫感觉。
有时又觉得迷茫,舒适,和产生某种看破一切的达观。
他们每一次都很满足,很兴奋,这是主要的成就。
除此以外,似乎不包含有更深的意义。
即使有,也是人家想要个孩子。
自己是个达到目的的工具。
罗燕有时见他若有所思,便抚摸着云破月的后背,把脸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云破月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她用手戏弄他的鼻子,“听我说,小男孩,也许过一会儿我们可以再来。”
云破月睁开眼,静静地看着比他大十多岁的女友,感觉她靠过来,**在轻轻地摩擦自己,便一字一句说:“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让罗燕觉得颇不舒畅。
因为自始至终,她喜欢思考各种事情,作各种选择,下各种判断。如果剥夺了这些权利,罗燕也感到很不爽。
何况此时的云破月表现的确稚嫩。
只是个大男孩。
还无法担当航行在汹涌澎湃的海面上的小船船长的责任,稳妥掌舵,检查风帆,必须约束自己,甚至要把风向和气压这样小小变化都尽收眼底。
由他领航,无疑会驶入暗礁。
甚或碰个粉身碎骨!
这说明要调合一种关系还需要相当的耐心与耐力。
人心之变,诡谲难测。
时刻充满矛盾和纠结。
天生别扭。
跟别人别扭。
跟自己别扭。
一定要别扭,非得别扭。不别扭就活不起。
云破月再一次与女性亲近是在五个月以后,那时他已经离开大明邮政局,混迹街头,和有名的“街头之鼠”魏三爷接触,搞在一起,做了他手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