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是我要讲的第二点。”
秋白云狡黠地一笑,说道:“十年之后,也就是庚申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发,此案牵连甚广,上到王公贵族、下到朝堂大臣,凡是跟这个要命宰相沾过边的,被处以极刑者无以数计!就在这年九月,柳余恨投书三部,检举‘轻远侯’与胡死党结交,意图颠覆朝廷……”
“这一段缘由日记里怎么说?”冯乐泰绷紧敏感的神经。
“这里用语很隐晦,含糊,似是而非。泄私愤这种倾向不能说没有?自从求婚失败后,柳余恨确实失落了好一阵子,消沉,酗酒,自怜自爱,他总觉得林仙儿有眼无珠,不识才,认为她嫁给唐经天是贪图他的爵位。”
“如果柳余恨举报仅仅是个人报复,很容易被戳穿。”冯乐泰感到惊奇,说:“那么京师大理寺、锦衣卫、刑部三部为何会受理呢?”
“誓约书。”
秋白云镇定自若,侃侃而谈:“一切的不幸起因都缘于那份按着血手印的效忠誓约书!柳余恨检举轻远侯之后,三部官员也曾怀疑他挟私心,公报私仇,所以特别邀请了京城有名的笔迹鉴定专家,多方会审的检查,结果证明那份名单上的字体、手印,的确出自于唐经天之手!”
唐羽悲叹:“看来轻远侯这案子证据确凿,铁板一块,永远不可能翻案了?”
“这倒未必。”
冯乐泰、唐羽二人一下子来了兴趣,问:“此话怎讲?”
“这正是我今天要讲的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秋白云叹了口气,满腹狐疑,说:“从柳余恨最后的一本日记上看,在被杀之前一段日子里,他的内心充满了厌弃和惧怕,惶恐不安,动辄得咎!在那些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中,我拼合并寻找出的结论是,他被什么人胁迫着,不能自主,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这个幕后之人显然非常强大,以至于令他根本无法抗拒。这期间,柳余恨对于他十八年前牵头告发‘轻远侯’唐经天一案,欲说还休、三箴其口,隐隐约约地也透露出了那么一点点忏悔与感叹?”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秋白云在身后一摞子线装书里找了会,抽出一册,翻开到最后几页,在书的夹缝中可以看到有参差不齐的扯裂的纸页边缘。说:“很明显,这最后的几页日记,是让什么人给故意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