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脸官兵贴过来,说:“我瞧这两人,满脸凶气,并非善辈,莫如就此拘了他?
另一个也说:“不多打点肥羊,哪有保证金可拿?不但咱们没有油水可捞,就是总兵大人也不满意。眼下他们势单力薄,正好一拥而上,管他是不是水贼,先拿了再说。“
“浑帐!”军官叱道:“咱们堂堂朝廷驻军,自当维护正义,岂能诬陷好人?不过这两人手持兵器,袭击官兵,难脱重罪。来呀、将他们拿下……”
众人应声:“咄。”
各展兵刃,围攻而上。
唐羽出刀架住。冷眼一瞧,局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范校尉退立一旁则窃窃私笑。他大声说:“我乃应天府官差,奉命前来查案,这一位是朝廷锦衣卫镇抚使熊大人。你们非但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是何用心?
军官一愣。范校尉却说:“休听他们胡说?小小年纪,瘦弱枯干,他有何本事?再说,他既然称自己是六扇门中人,还有什么锦衣卫高手,空口无凭,那就让他们拿出身份腰牌来验看……”
军官点头,说:“此话有理。”
唐羽和熊耀华却暗自叫苦,原来他二人化妆上岛,为了安全起见,根本就没有带身份凭证和腰牌。这下子临时要用,一时半会儿却到哪里去讨?
军官见此情状,追问一句:“你们到底有没有?若是没有凭据,就只好委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目前正在找人,还没有着落。不能擅自离开——”
“这分明是借口嘛!”范校尉从中搅合,唯恐不乱。
军官一挥手,高声道:“我再说一句,你们必须迅速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否则我有权按战时令,必须将尔等拘捕、格杀之!”
熊耀华叹一声:“糊涂。”
“你敢骂我?”军官喝了声,抽出腰刀,挥舞攻上。
熊、唐二人无心恋战,彼此交换一下眼色,肩背相靠,不让官军轻易各自分开。风声呼啸,眼见军官钢刀砍到,熊耀华斜身一避,突然五指如铁爪,猛往他手背抓去!
军官一惊,撤身回刀,见两人肩背相依,大吼一声,长刀竖起,直直地向两人中间猛劈。
熊耀华等的就是这一招。
待他钢刀斩下,无力变招,足下一顿,腾身掠起,扑向了那军官。乘他招式用老,不及回手之际,右手快如闪电般颤了几颤,分点军官手背、手臂、肩胛、前胸、肋下五处穴道。唐羽左手一挥,已然夺下他的腰刀,倏然横在军官的脖颈之中:“告诉你的人,马上后退。否则我就一刀割下去!”
军官尚未说话,范校尉两眼瞪得溜圆,引吭长啸:“不能示弱。弓箭手,赶紧控弦发箭,将这两个歹徒射死!”
“你他妈这不是要我命吗?”军官吓得面无人色。
范校尉满脸喜色:“军人职责,为国尽忠。不成功、则成仁,马革裹尸,殒命沙场,这难道不是我们的第一选择吗?”
众官兵在范校尉地煽动之下,个个挺起长枪,张弓搭箭,顿时把三个人围在核心,眼看就要动手!
这时忽听得远处有人高声喊叫:“都给我住手!谁也不许擅自行动。否则军法从事!”
喊声似在遥远,语音却持续不断。
掠过上空,平稳地送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唐羽心中一热,不觉脱口而出:“是林大人。”话音刚落,林放鹤一袭青衫,腰横长剑,声到人到。稳稳地站在众人面前。
在吴县、在水师营,许多官兵显然都见过林放鹤。
知道他是来自京城的官员。
一时俱都垂下刀枪,无心再战。
范校尉故作糊涂,吵吵嚷嚷说:“我们在捉拿奸宄之徒,你是哪来的野鸟,敢败坏本将的事?赶快俯首受缚!”
林放鹤昂然不理,一探手取出一枚玉牒:“诸位看好,我乃当朝刑部左侍郎林放鹤,奉命查案。有便宜行事之权。这两位是我的同道。凡事有我,你们还不快快退下。”
那个范校尉仍是不服,嘟囔着:“我们凭啥相信你?
林放鹤剑眉一竖,厉声道:“尔等速传梁总兵、侯监军到场,验看印信,倘有迟误、重罪不饶。”
官军杂然退去。
唐羽、熊耀华松开军官,还给他腰刀,军官接过,插入刀鞘。狠狠地白了范校尉一眼,骂道:“你小子果然心狠手辣,搭救于你,不回报不说,连对我都能下得去手!”
说罢带着部下扬长而去。
范校尉几个人乘势要溜,熊耀华足下一踏,将地上一把佩刀踢得直飞出去,连射五丈,嗤的下刺入范校尉的小腿!
“妈呀!”一声,范校尉倒在地上,两手抱腿。
衣裤破裂,鲜血沁出!
“哪个胆敢再逃,就是如此下场?”熊耀华又抄起一杆长枪,作势欲刺。
几个兵丁唬得乖乖坐下,一动不敢乱动。
林放鹤见熊雅华腰间渗出血迹,关切地问:“你负伤了?”
熊耀华大嘴一咧,蛮不在乎:“不要紧。昨晚上,和这位小兄弟去水匪的寨子里放火,引燃火药库,一不小心,给蚊子叮了一口……”
唐羽也过来见礼。
林放鹤看着他,高兴地说:“原来昨天晚上那把火,是你们两个给放的?烧的好,烧的是时候。不但干扰了水贼的判断、威慑他们军心,而且也为我们登陆的部队抢攻助长了威势!”
唐羽性格腼腆,稍有些脸红:“不过,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熊大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