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萍叹了口气,说:“到现在为止,寨主,你还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吗?”
朱遗尘摇手,道:“咱们且不说这个。输赢成败,覆雨翻云。转瞬即逝。你想把我怎么样?是杀还是剐,方便和我透露一下吗?”
“以我的本事,要杀掉你实在易如反掌。”玉屏吃吃一笑,点头说,“但我不会这么做。再怎么说,我们毕竟是夫妻一场……”
“这句话本来应该令我感动,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如今听上去只觉心里发冷。连骨头都嗖嗖往外冒凉气。”朱遗尘面露愁容。
“那你可要注意一下。这样下去,恐怕会得感冒的。毕竟一把年纪的人了,身子骨不抗折腾。”玉萍谈笑自若。
朱遗尘问:“现在那两个随从已死,我对你也没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了。知道宝藏秘密之人就在眼前。只要带走他,就等于找到了金山银山——所以你的选择一目了然,就是傻子也不难明白?你想把我丢在这个岛上是吗?”
“这对于你,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出路?”
“是啊,真不枉夫妻一场,你对我真是有情有义,关爱有加。把我放在这已经被官军攻陷的岛屿,直接面对,来试一试他们手中的钢刀和我的脖子哪个更加坚硬?”
“从另一方面讲,你不觉得,这也间接地锻炼了你的荒野求生能力了吗?十天之后,如果你安然无恙,我一定派人把你接出去……”
“朱某有幸遇见夫人,实乃三生有幸。不但感恩戴德,就是祖坟怕也要咕咚咕咚冒烟!”
“只能说再见了。各自珍重,后会有期。”玉萍说罢,提起熊大经的衣领,往湖边的小船走去。
朱遗尘轻轻一叹,说:“你真决定把这样一切献给梁总兵和那个獐头鼠目的章大人?”
玉萍止步,略一思索:“本来我有这个打算,用以报答义父一十九年的养育之恩。但是现在我又改主意了。我要带着这个老头,独自去寻那批财宝……”
“那你岂不是背叛了收养你、曾于你有恩的梁总兵?”
“这也说不上背叛,毕竟他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而且认真去做,而且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难道接下来我不能按着自己想法做点事吗?”
“那批财宝数目巨大,你一个人守不住。古语说,财为夺命之鬼!如果一意孤行,我看你离横尸街头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玉萍携带着熊大经上了小船,将之丢在舱中,坐下来,操起木浆,盈盈一笑:“朱寨主,再会了!”
朱遗尘招了招手,面无表情:“一路走好,顺风顺水。”
玉萍抄起桨,用力划了几下,小船左摇右摆,兀自不动。她站起身,四处查看,忽而发出一声尖叫!玉萍将手伸出来,纤纤素手、肤如凝脂,此刻在月光之下,却见一团黑气起自掌心,迅速由手臂向上蔓延!
她将惊恐的目光投向了岸上:“你,难道你对我下了毒?”
朱遗尘点头,道:“这只能怪你太心急,只顾想到了大宗的宝物,利令智昏,一时失察。而忘记了应有的戒备。大多数人都有这毛病,而女人尤甚!”
“今晚我一直谨慎。不管进食还是饮水,包括方方面面,一切都加倍小心。”玉萍神色凄惨,“结果还是着了你的道。你是怎样下毒的——”
朱遗尘屹立在岸上,面色得意:“告诉你也无妨。我晓得你早有警戒,那葫芦里茶水无论如何是不会喝的——所以提前在熊大经的衣服之外,和小船的木浆顶头,早已散布下这种奇毒……”
玉萍哀恳说:“你把解药给我,咱们一起走。一块去寻找那些宝贝好了?”
“女人果然善于转变,怪不得有人说十八变。在我看来,又何止十八,简直是三十六、七十二般变化。”朱遗尘摇了摇头,说,“可惜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毕竟服侍了你大半年,尽心尽力,有恩有义。你不会如此绝情吧?”
“朱某人本来是怜香惜玉之辈,对女人、尤其是你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绝对下不了杀手。但是自从今天你利用我这个致命弱点后,我的观点一下子转变了……”
“我不是逗你玩呢吗?其实这么大一宗宝藏,我个人无福消受!咱们还是一起去找到它,然后换个地方,招兵买马,重新风风光光做你的山大王,我还是压寨夫人?”玉萍说到此处,神态不免哀切。
朱遗尘不为所动:“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如今不灵了。”
“为什么?”玉萍似乎不信。
“因为这毒药乃是西域魔教教主邝九幽配制,剧毒无比,闻风丧命。可以通过人的毛孔慢慢渗入体内。我是花了八百两银子,才辗转买到手的。”
“可是任何毒药都有法子可以化解?”
“买了这一小瓶毒药,就得八百两白银。要是再去买解药,价格翻番,足足一千六百两。”朱遗尘淡淡一笑,说,“当时我想,既然投毒,自然是想害人。既是害人,那还考虑他的生死干什么?反正我自己是绝不会沾边的……”
玉萍眼中闪现出绝望的神色,连声问:“这么说此毒无药可解了?”
“应该说有,但那时我心疼白花花的银子,没有购买而已。”朱遗尘手抚着长须,悠然自得。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就像你刚才讲过的,锻炼一下自己的求生能力。能在大魔头邝九幽奇毒之下逃生的人万不及一。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