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时分,村子里还蒙着一层薄雾,犹如少女身上的轻纱般,把乡间的景色点缀上了几分朦胧之美。
而此时的村口处却已传来了一阵阵“嗯昂~嗯昂~”的驴叫声,却是白父白大富和其妻子陆氏,正趁天色吧啊蔬菜运往十几里(在这里:1里=500米)外的安平县,虽然玉溪村距离安平县已是较近,可就是乘着驴车那也是要行上半个时辰的,当然那更不必说徒步前行上一个多时辰了,毕竟这事在古代,就算是专门修筑的大马路那也是难以前行的。
“我说孩儿他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陆氏看前头赶车的丈夫问道“眼看孩子们都长大了,你就不为他们的婚事担心?”
白父听着妻子的抱怨,一张庄稼人特有的黑面庞上沉了沉,无奈地抿了抿唇道:“你放心,我心里有谱。”
“放心?我怎么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那老两口的心有多偏,怎么,咱们都替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家,难不成到最后还要搭上孩子们的一生?”陆氏一听丈夫的回话,瞬间张大了眼睛急道“如果只是养着老爷子两口,我也无话可说,可搭上老二、老三那一大家子算什么事。”
陆氏看丈夫皱着眉不说话,就知道这事有戏,便又解释道“我也不是不许你帮衬着他们,可你也要分对象不是,老三家也就罢了,可你看看老二那一家子,小高氏成天就知道挑事。”说到这她便忍不住抱怨道,“不说远的,就咱家翠翠磕到的事,表面上是你娘不同意请大夫,内里还不是受了老二他们的唆使。”陆氏撇了撇嘴,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就是小高氏那碎嘴的,跟你娘说什么眼看该给大龙娶媳妇了,与其把钱浪费在我们翠翠身上,还不如留着给大龙娶媳妇用。”
白父见妻子这么说,拽着缰绳的手都快爆出青筋来了,缓了口气说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那天她们在屋里嘀咕的时候,咱们家石头刚好就在那窗外边玩时听到了。”
白父沉吟了一番,转头对陆氏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老爷子就是不肯分家,我要是硬要分的话,就是光孝道这关就过不去。”
“那你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僵着吧。”陆氏一听这话便急了。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说不分,只不过这事的好好谋划一下。”
“那,怎么谋划?”
白父盯着前方的路,挥了挥鞭子,道:“其实这事我早就想过了,只是当时还下不了决心罢了。”说完又顿了顿,“可既然事情到了这地步,为了咱们这个小家也为了孩子们,我是不得不这么做了”
陆氏见丈夫早已有了主意,顿时眉开眼笑“那孩儿他爹,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跟我说说呗,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百富楼的王掌柜曾跟我说过,东家要把酒楼迁到临安县去,不在这儿开了。”
“什么!那以后咱们家可怎么办呀,家里的地本来就不多,老两口更是偏心,那要是分家了,我们得到多少,这,这可哪还有活路啊!”陆氏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吓白了,慌张道。
“这我能不知道吗,王掌柜的早已经跟我商量好了,到时候会帮我介绍给县里另一个饭馆,”白父看到自己的妻子脸都吓白了,赶紧解释道,
“呼~~原来是这样,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闻言陆氏捶了丈夫一下,嗔怪道:“不过,我说孩儿他爹,那王掌柜的怎么对咱们这么好,呵呵,当然,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啥意思。”
“呵,这世上当然没有什么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了,”白父听到妻子的话,不由轻声笑道,“能有今天这成果,当然是要靠平时经营的了,我往常都敬着他,有什么好处都紧着他,就是这蔬菜的生意我都给他三成的提成。”白父摇了摇头又道“虽说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小钱,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更何况他见我平时做事爽快,为人也识趣,就是结个善缘也好对吧。”
“哦,原来是这样,可我说大富,如果真分家了,那咱们这头驴这么算?这可都是你一点点的挣回来的倒是总不能便宜了他们吧。”陆氏想想觉得丈夫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便又问了下这头驴子的归属问题,毕竟这也是自家男人挣来的,要说就这么给其他人心里也着实不甘心,但正所谓“父母在,无私财”,要是自己敢这么私自占有了,也不合适。
“你忘了,我当初不是说过着头驴是为了运蔬菜才从酒楼里‘租来’的”白父一边驾着驴子,一边对陆氏挤眉弄眼道“既然我这活计做不成了,这头‘租来’的驴,自然是得还的了。”
“呀,行啊,不愧是当家的,这就是比我们聪明。”陆氏闻言娇笑着推搡了丈夫一下,夸赞道。“那是,不然怎么老二、老三当初就做不成这生意。”
见自家媳妇夸赞自己,白父顿时眉开眼笑了,“唉,我说媳妇,你这句‘当家的’喊得我整个身心都舒畅了,要不你再喊两句?”“去你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让我喊也行,到你能真正当家做主了再说吧。”陆氏白了丈夫一眼“有这闲心你还不如想想到时候怎么分家吧。”
“驾~~”白父把往路边拐的驴子拽回来后,这才慢悠悠的对妻子说:“你急什么,这又有什么好说的,如果家里面知道我这活儿‘没有’了,都用不了咱们开这口,时间一长,自然有的是人着急。”讲到这,白父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