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十日,东离国派来使臣接东离郡主归国,原本按照江沐雪的意思,要留东离郡主在南燕生活的。而忧怜也是按照江沐雪的意思对东离郡主百般麻缠,就希望她能留下。
然,东离郡主目光慈爱的看着忧怜,抚了抚她的脑袋,柔和道:“母亲离家多年,甚是想念,还是先回去看看的好。若是哪天,母亲想你了,便会再来。你若想家,也可以让辰王派一支人马送你去东离住些日子。”
忧怜连连点头,不由看了江沐雪一眼。
某女便不再强留。
东离郡主又拉住忧怜,低语,“东离是娘的母国,也是娘的退路,所以,娘无论如何也要回去,好好打理一番,若是有一天,你在南燕混不下去,也好有个落脚之地。”
她的声音非常低,然江沐雪一直聚精会神竖着耳朵,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那一刻她动容。
她们本是皇室贵胄,在一般人眼里,锦衣玉食,尊贵无比,可一般人看不到的是,在她们长大后,大多成为和亲的棋子,动辄落得两边不是人。前世,云仙不就是落得那般下场么?
东离郡主发出这样的感叹,强烈引起江沐雪心**鸣,想起东离使臣刚来时,东离郡主激动的模样……刹那间,江沐雪体会到她的心情,便不再强留。
今生,东离郡主有了这般归宿,云仙看见该欣慰的吧?
时辰到,东离郡主朝众人挥挥手,准备上车赶路。
后来,好似想到什么,又慢慢朝燕王走来,燕王明白东离郡主这是有话要说,立刻恭敬倾身上前听候,俩人也没怎么说,只几息功夫东离郡主便笑着离开。
浩浩荡荡的队伍迎着朝阳出发,直到消失不见,江沐雪一行人才上马往皇城赶。
燕王带着江沐雪,辰王带着忧怜,把随从们撇的老远才减下速度。
忧怜笑嘻嘻,大着胆子问道:“大王,刚刚东离郡主说了什么?”
说实话,直到现在燕王也接受不了忧怜是个男人的事实,可眼下忧怜完全是云仙的模样,就冲那张脸他也不忍发火,便耐着性子回答,“没什么,无非就是让孤王多多关照辰王妃。”
坐在前头的江沐雪唇角上扬,笑了。
虽然东离郡主和燕王说话声特别小,江沐雪还是听见了。
当时,东离郡主说,“大王,在你众多妃嫔中,唯有那个叫云儿的,最和大王般配。”
记得当时燕王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尽管东离郡主对云儿一无所知,可是能听见这样的评价,燕王还是很高兴,觉得自己得到丈母娘的认可。
忧怜伸长了脖子也没从燕王那得到答案,不由冲江沐雪伸舌头瞪眼,弄得辰王好一阵紧张,轻声警告他端庄一些。这辈子喜欢男人已经让他好像在哥哥面前低一头,所以,他很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不让哥哥那般反感。
燕王虽然脖子抬的高高,一直目视前方,实际上忧怜的小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天真无邪,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无比,记得燕王第一次见忧怜甚为惊叹。这日子一长,很多从前想不通的容不下的事情,也明白了,能接受了。
“坐好。”燕王突然环住江沐雪的腰,然后冲马儿大喝一声,就听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这时,忧怜绚烂的笑声在身后响起,只听他道:“快快快,大王走了,快追!超过他们!!”
不用想也知辰王努力照做,不过,虽然辰王骑术了得,奈何坐骑比不上燕王的千里驹,所以追半天也没追上。
江沐雪只觉他们离辰王越来越远,后来,忧怜的笑声,与辰王的嬉闹声渐渐小下去,直到再听不见。
燕王回头一瞧那两个人彻底被抛到身后,这才慢慢放下速度。
松口气道:“真是聒噪。”
嫌弃的是忧怜,可江沐雪明白,这完全是理由。
“明知是自己的母亲,却无法相见……云仙,你难受吗?若是难受,孤王明年就带你去东离。”
江沐雪连忙摇头,她不难受,她觉得奇怪。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明明一切都已经解决,为何她还是脱离不了情景?
云仙的遗憾弥补了,辰王和忧怜很快乐。就连她记忆中并未多涉及的东离郡主,今生也有了个好归宿……莫非,是在等最后一步?江沐雪想起了前世的云仙,对自由的渴望。
“是我糊涂了。”她在心里喃喃自语,“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想到这一点,江沐雪遂释然,这才回答燕王的问题,“不难受。出嫁的女儿能再回到娘家,是一种幸运。纵观诸国皇室贵女中,又有几个女子这般?大都一朝离开母国,便终生不再见亲人。若是能客死他乡其实也算好的,可更多的是,随着自己的母国,或者所嫁之国而蹉跎,消亡……”
燕王的身子不由一紧。
良久,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辰王带着忧怜追赶上来,燕王再次加把劲儿,马儿顿时疾风电掣飞起。
刚回到宫里,皇太后便派人把忧怜叫了过去。
江沐雪莫名一阵紧张,后来一想,忧怜现在顶的身份是辰王妃,辰王带兵收复榆林是当今南燕大名人,皇太后纵然有心对付忧怜,也没那个理由。想通这点儿,才把逐渐把心放下。
事实证明,她有些多想。
忧怜神色怯怯进了长乐宫,欢欢喜喜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端着各种各样东西的宫女和内侍,忧怜说,这些都是皇太后赏赐给他的。
辰王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