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铎清解释了很多,基本都是一些圆场话,字面上,找补了许多自己丢掉的脸面。
江沐雪无语的不想再说一个字,这场闹剧最终以林铎清的道歉结束。
吃瓜群众们纷纷散去后白萍、文礼才长松一口气拥着江沐雪、陆晨曦二人进门。
白萍还怕陆晨曦有什么想法一个劲儿的对他解释刚才事情的经过,毕竟陆晨曦来的比较晚。熟料还没等白萍说两句陆晨曦便道:“阿姨您放心,诗诗是最好的我一定不会辜负她。”
他不仅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反而更加怜惜江沐雪,这话让白萍听后几乎热泪盈眶。
跟着陆晨曦回老家计划丝毫没有受这件事影响,第二天一早俩人如约出发。在静谧淳朴的乡下住了三天,江沐雪受到极为热情的对待。
朴实而忠厚的陆家父母恨不得把心窝子掏给江沐雪,那模样根本不像招待儿媳反而像招待贵宾。
如此开头,双方都满意,第四天俩人返程。
回到家里第一秒江沐雪就感到气氛不对,再三询问下白萍叹气,她告诉江沐雪两天前林铎清自杀了。
听了这话,江沐雪如五雷轰顶。
“外面的人都传他受不了无云梦、陈枚对他的打击一时想不开就吞药了,不过还好几个去找他辅导的学生及时发现把他送进医院,经过抢救,现在已经醒来。”文礼在旁接道,语气很是沉重。
无论怎么说,林铎清是他众多学生中印象极为深刻的一个。也是吃苦耐劳心地善良的一个。
不然,当年他也不会说走就走去山区支教三年。
当年女儿伤心欲绝离开虽说与林铎清有关,可说到底,林铎清也没做出什么对不起文诗漫的事儿,感情上的纠葛,谁又能说得清呢?
与吴梦云七年的婚姻中,他经受那般欺骗,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更何况,在林铎清心里始终藏着诗诗,那天,林铎清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文礼一清二楚。
对于这一切,文礼只能深深叹口气。
表示很无奈。
“挑个时间你还是去看看他吧,好歹劝劝他,他孩子还那么小,年初没了娘,年尾再没了爹,真是可怜。”白萍主动道。
江沐雪有所犹豫,“既然那天已经把话说开,何必再纠缠不清呢。”
文礼不赞同,“不说别的,他毕竟是你老师,对你有教导之恩,还是去看看吧。只劝慰几句,别的不用说。这样,明天我们一起去,再叫上晨曦。”
江沐雪再三考虑觉得去看看也没什么便应了。
第二日,陆晨曦开车,四人一起去医院。
短短四五天的时间,林铎清像变了一个人苍老的厉害。
整个人瘦一圈不说,就连脸上的颧骨都显得有些凸起。
站在床边江沐雪好几秒没有回神。
心中自然感叹万千。
前世他和文诗漫做一年的夫妻过的闷闷不乐,今生没有再娶文诗漫又寻死腻活,这日子过成这样也是一种本事。
真不知他究竟怎么想的,怎么过就是俩字儿,不快。
文礼等人见林铎清一直盯着江沐雪,不言不语,对他们的关心丝毫不理会,几分钟后便出了病房,只剩下江沐雪一人。
“真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
良久,他扭过头,泪道。
江沐雪冷哼一声坐下,“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没心没肺。”
“能吃东西吗现在?”
“还不能。”
“那你就饿着!”
江沐雪越说越气,“到底有什么想不开?你父母年过七十,你孩子才五岁,你若就这样走了他们怎么办?”
林铎清苦笑,好久都没说话。
只一个劲儿的流泪,泉眼开了似的,刹都刹不住。
“人这一生,真是太多太多的束缚,有时候我都在想,无依无靠,孤独无助,该是一种多么美好的境界。正如庄子所说,水击三千,扶摇而上,九万里。”
真有意思,江沐雪笑了,都这个时候了这人竟然渴望起逍遥游!
不过她并未接话,任由他诉说发泄。
“生于尘世,却渴望摆脱世俗,这本身就是一种悲哀。名利,舆论,亲朋,你无一不能摆脱,因为你越想摆脱越是摆脱不了,只能在其中挣扎,只能在其中呐喊。累到极点,自然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说完了?”又是好一阵儿,江沐雪见他不再说话,便问道。
林铎清苦笑,“是不是闲我烦?也是,连我都烦我自己,更何况你。”
“你走吧,我不会再死了。”
江沐雪苦笑不得,“是个人都有一死,你偏说自己不会再死了,哪来的自信?”
林铎清被噎良久叹气,“是啊,人都有一死,有的人嫌不够活,有的人却不想活。果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你渴望自由也好,想死也罢,在我看来都是一种无能懦弱之下的逃避,没什么好感叹的。”江沐雪再也听不下去讽刺道:“其实,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看出你和我一样是个胆小鬼,明明喜欢,却不敢越雷池一步,世俗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就已经被打败!那时,我不止一次想要向你吐露心扉,可特别怕被你拒绝闹笑话,然后我就告诉自己,等我毕业了,参加工作了,一定大着胆子站在你面前向你表白,哪怕被被拒绝……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毕业了,你已经被另一个女人领走。”
这一席话让林铎清激动的不能自已,那模样,只恨时光不能再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