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丝袍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光洁,三千青丝慵懒的散落后背,随风摆动。
他的眼睛修长而妩媚,一颦一笑间仿佛泛着淡淡的粉色桃花,修眉如黛,眉间一点胭脂红因使得他整个神情愈发妖娆。
坚挺的鼻下,唇红齿白,微微一笑,无不勾人,无不媚色。
就这么一个完美的人儿,前世却惨死在墨寒刀下……
江沐雪目光复杂,先是欣赏,而后怜惜哀叹,她的种种表情怀柔自然看得清。
但他不懂,目露疑惑。
柔声问道:“公主,您怎么了?哦……这么晚,公主要去哪儿?”
“咳咳!”虽然人长的妩媚,但好歹是个男人,江沐雪觉得有必要调教两下,不然,她真不知道哪天会被膈应死。
“怀柔,像个男人一样说话。”
怀柔一听,粉红的面色忽而煞白,不知所措。
江沐雪对他的反应也理解。
怀柔是教坊司出来的人,那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两年前,十四岁的梵月去里面找乐子时,怀柔正被一五大三粗的黑娘们儿逼着喝酒,梵月实在看不过,装作流.氓混混的模样跟人打一架,从此收了怀柔。
记得这绝色“美人儿”刚来府上时,还挺得宠。
只不过后来,梵月身边的绝色越来越多,怀柔慢慢靠后。
但是,不论梵月后来如何冷落怀柔,他一直跟在梵月身后,不离不弃。
后来,梵月去了伏陇和亲,怀柔偷偷跟在队伍后面,不幸被发现,打了回去。
再后来,怀柔悄悄潜入伏陇,想要刺杀墨寒救出梵月,异想天开的他还没掏出匕首,便被墨寒一刀毙命。
想到这儿,江沐雪心中一阵酸疼,如此痴情的男人,很教人动容。
在怀柔“痛哭流涕”之前,江沐雪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打住打住,本宫的意思是,想换个口味儿……乖,汉子一些就好。”
江沐雪实在没忍住,捏了捏他脸蛋儿,顿时骚的脸红,靠,就没摸过这么光滑的脸,关键这脸的主人还是个男人!
身为女人,江沐雪实在想找个洞钻进去。
怀柔一听是这原因,立刻释然,忙道:“公主放心,柔柔,哦不,怀柔一定做到。”
声音的确比之前正常些,江沐雪点点头。
“那个,跟着本宫,好好学学别人。”江沐雪抛下一句,大步向墨寒的房间走去。
怀柔一顿,连忙小跑着跟上。
在公主府最偏僻的北院的雪园,住的是墨寒。
幽暗的小道,夹在森森松柏之间,漆黑的上空偶尔传来一声猫头鹰叫,格外阴森。
五六个男侍小心翼翼的打着灯笼走在前头,瞅着那一只只“小黄鸟”,江沐雪暗自叹气,如此清幽僻静的地方,就是跑过来也要好一阵子,难怪墨寒会与梵星勾搭上。
算算日子,距离梵铃女皇的四十寿诞还有俩月,墨寒也才到公主府不久,梵星还在边疆驻军,俩人还没勾.搭上。
走过松柏林,便是翠草园,远远望去,墨寒屋里的灯还亮着。
“公主架到!开门!”
快要到时,怀柔突然蹿到最前头,耀武扬威。
只听房内一阵动静,墨寒亲自打开了门。
棱角分明的面孔,如寒冰一般的眸,真如他的名字,处处透着冷酷、寒冷的气息。
墨寒有这样阴冷而又漠然的性格,也正常。
他的父亲出身低贱,在陇宫,他自然也没什么地位。打小就受人白眼儿,受人欺辱,刚七岁又被送往他国做质子,活的兢兢战战,如履薄冰。
想到这些,江沐雪忽然收起要杀墨寒的心思。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弱的不能再弱的人,让她去杀这样一个可怜人,江沐雪自问做不到。
再说,前世梵凰灭国,也不能全部推到墨寒身上,若不是两代女皇昏庸享受,又怎会灭国?
关于梵月的死,是与墨寒密不可分,但墨寒不是最直接的责任人。
最应该对梵月负责的,是她自己,以及她的母亲,梵铃女皇。
“墨寒拜见公主。”他笔直的跪地迎接,声音仍清清冷冷。
“起来。”
江沐雪径直走进屋里。
书案上的灯亮堂堂的,这么晚了,他还在挑灯夜读。
可见他的毅力坚拔,态度不苟。
别管怎么说,勤学苦练,是一合格君王必备的条件。
江沐雪打眼一瞧,竟是兵书。
墨寒一阵紧张,他万万没想到梵月公主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还翻看他的书籍。
进府三个月,这是第一次。
江沐雪并未细看,收起目光看向墨寒,他垂眸,看向别处。
江沐雪冷哼一声,忽而上前,掏出匕首,抵住他的下颚。
怀柔惊呼,面色惨白。
墨寒一顿,惶恐不知所措,但这种情绪也只是一瞬间停留,很快消失殆尽。
冷笑道:“看来贵国女皇真的忍不住了,要对我下手?”
“不是。”江沐雪淡淡笑道。
“那就是伏陇女皇忍不住了!”
“当然不是。伏陇女皇是你的母亲,母亲又怎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母亲?”墨寒嘲讽似的大笑,须臾嘲讽道:“我没有母亲。”
“那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江沐雪挑眉,怀柔大笑,屋里紧张的气氛松动稍许。
“……”墨寒嘴角动了动,未语。
江沐雪朝匕刃吹了吹,漫不经心道:“伏陇弱小,不得不向梵凰低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