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雪接过电话才“嗯”一声,算是回答孙氏的问题。
孙氏手忙个不停,嘴也没有闲下来,“他总是这样隔三差五的打电话问询,可见是真的关心。”
话说的含蓄,江沐雪也当一般意思理解。
其实李乾常的心思,她如今完全明白。
自打上回给李乾常打电话被他臭骂了一顿后,她便获悉他的心思。当江沐雪讲完这些年她与孙氏的大致经历,并说俩人攒下不少钱后,李乾常大大的松了口气。
江沐雪再三嘱咐让他保密,李乾常立刻应声,但也是那次之后,他的电话特别频繁,隔三差五的问询她过的好不好,身体怎样云云。
当然,想尽法子套江沐雪的地址,不过每次都没成功。
时间一久,孙氏看出端倪,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真好,钱有了,铺子有了,如今,海棠也找到下家了,哪怕她立时两腿一蹬离开这世界,也绝对走的安心瞑目。
对孙氏来说,此生真的再无他求。
可江沐雪老不“上钩儿”,孙氏禁不住着急,总拿话打趣儿。
江沐雪只当她玩的高兴,并不怎么理会,时间一长,这话题成了铺子里最有趣的一个。
就连新来的两个小徒也经常抿嘴偷笑。
时光飞逝,眨眼四年过去。
如今,孙氏已经八十高龄,可是眼不花耳不聋,手上仍有力气。
经过四年的经营,俩人从最初的一个小铺,发展到如今的四个大铺。
工艺品的花样不同,每个店铺形色各异,风格不同,但是牌子始终如一。
如今,只要是来云瑶古城的回头客,临走时都会再次光顾,选几样工艺品回去送人。
有喜欢小巧的草编工艺品,有喜欢竹质的,还有各色手堆纱花等等,每一样东西都是独特的精品,模样相同,颜色便不同,颜色相同,款式肯定不一。
这种独一无二的风格非常符合现代人的口味儿。
因此,生意一年比一年红火。
四年下来,江沐雪的资产已经达到三百万。
这还不算固定资产。
刚开始,钱越多孙氏越心安,可是到后来,多的超过她的承受范围,又开始心不安。
她们再有技艺,也是两个随时都面临狗带的老太太,那么多钱傍身,一不小心,得多少人惦记?
于是,孙氏每每提出让江沐雪与李乾常搭伴过日子,次数多了,江沐雪也找到了解决方式。
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十多年,确实不知她与孙氏何时狗带,身上傍着这么些钱,的确不安全。
想了几日,便对孙氏提出要做慈善的事儿。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养老院,社会福利院,要资助的,全是像孙氏这样的孤独老人。
记得当江沐雪提出这件事时,孙氏惊的半天没说话,后来绷不住,突然落泪不止。
江沐雪哄慰许久老人家才不哭。
“娘,你身边有我,这些年咱们两个过的并不差。可是你知不知道,在很多养老院、福利院,很多像您这样年纪的老人,过的很凄惨。所以,我想帮助她们,是为我,为娘积德,希望娘长命百岁!”
“海棠,娘岂不知你的心意?我的海棠一直是最心善的!娘刚刚只是感动才哭的。”
江沐雪自然明白,又说了一些让孙氏开心的话,逗的她眉开眼笑。
反正现在四个铺子都有专门人员打理,她们两个大部分时间只是视察视察,指导指导,很闲。
于是,在某一天,江沐雪带着孙氏再次上路,半年下来,跑了二十几家养老院,捐出的物资与钱财大约五十多万。
孙氏渐渐爱上这件事。
每当那些老人讲述自己的心酸事,她陪着哭泣,他们讲述养老院开心的时刻,她陪着笑。
江沐雪知道,孙氏在替她们伤心,更是回想过去,为自己与儿媳不堪的过去哭泣。
或者,是为天下千千万万个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老人哭泣。
但是历经八十年岁月的洗礼,时光早把孙氏的心打磨的光滑而坚硬,里面包裹的是最柔善的东西。
每每看望那些老人,她带给她们的,总是激励,总是快乐。
这一点,江沐雪不得不佩服,一个八十岁的老人,用自己的人生告诉所有人,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也要活的精彩,才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随着俩人捐款越来越多,对周边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如今在整个乌江地区,但凡认识俩人的,见了她们,无一不恭恭敬敬的。
渐渐地,有报社和电视媒体来采访。
第一次时,孙氏吓的闭门不见,让江沐雪笑了许久。
孙氏瞪着眼睛开开门,拉江沐雪进来道:“你老实说,院子里那些拿话筒的人是不是你叫来的?”
冤枉啊!
江沐雪头摇成拨浪鼓。
“娘,咱们做慈善这么久,名声越来越大,她们来采访,在情理之中啊。”
孙氏低头想想,嗯了声,仍不愿露面儿。
“海棠,娘不会说话,你去说!”
“我的那部分早说完了,现在就差你一个了。”
“我,我,我不敢。”
在孙氏眼里,那些话筒和摄像机就像鬼物一样可怕。
“没啥的娘,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那哪儿一样!”孙氏瞪眼,耍起小孩子脾气,死活不出门。
江沐雪便道:“就说说你为啥要做慈善,为啥要帮助那些老人。顺便,借着这次机会,鼓励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