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黎能说出这番话,且以这般潇洒自如的方式出场,想必整个胶东王府对自己调查的事都已经清清楚楚。
江沐雪觉得再没说谎的必要。
她承认的干脆,“我很好奇胶东王府要做什么。逾制,越矩,欺君,这三个罪名,每一个都能致王府与死地。”
“瑶瑶果然好眼力!只不过,既然你能看到,自然也该想到这是为何。私自扩招府兵,打造兵器,没日没夜的练兵,这些意味着什么,瑶瑶该清楚。”
唐黎惊讶于江沐雪的干脆,江沐雪也很震惊于唐黎的坦荡。
一个残废的世子,把造反、谋逆的事情都可以说的那么坦荡,可见他并不像平日那般,性情温和,直白简单。
也由此可见,这件事,胶东王谋划了许久,再往深处一想,恐怕他多次向太后恳求为儿子赐婚,也不像京城传言那般,懦弱无能,巴结讨好。
“可是,我的家人都在邺康。”江沐雪不与其废话,提出自己的担忧。
“瑶瑶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能确保你家人的安危,你便肯归顺我们?”
“世子爷真是说笑,如今我已经嫁给你,是这胶东王府的世子妃,归顺不归顺的,在世人眼里,有什么区别?”
开弓没有回头箭。
唐黎听后郑重道:“你放心!你是我的夫人,将来这方土地的主人,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即便豁出性命,我也会确保他们的安危。”
“好!我信世子爷!”
二人达成协议。
江沐雪以为若想真正取得胶东王的信任,她仍需努力做些什么。
但是,一连多日,她出入自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监视,没有人来悄悄打探,如此放心的行径,倒让江沐雪不知所措。
这日天气骤然阴冷起来。
已经开春时节,天气未暖反寒,这样江沐雪彻彻底底了解什么叫做倒春寒。
这天,她正捧着白瓷盅,望着滚烫的茶水飘散的热气出神,彩屏兴高采烈的小跑进来,扬手,“世子妃,家书!”
江沐雪顿时笑开,接过家书,迫不及待的读起。
一共两封,一封是彭氏写的,里面絮絮叨叨,大半篇都是问询她的日常,吃的什么,喝的什么,穿的什么,习惯与否等等。
末了批自己上封书信太简短,什么都没说。再三嘱咐道,一定要详细的给她说说王府的生活状况。
放下彭氏的唠叨,江沐雪打开林亦环的书信,开篇自然是一片关心于思念,后来话题不知不觉说到萧慕灵身上,江沐雪顿时眼前一亮。
信中说自打她来胶东封地,萧慕灵已经明里暗里与慕容佑的母亲谭氏“干”了好几架。谭氏埋怨萧慕灵一直端着郡主的架子,丝毫没有儿媳妇的模样。郡主如何?即便是公主,下嫁的多的是,也没见人家都端着一副架子,动不动回娘家,不侍奉公婆。
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长和公主耳中,令其勃然大怒,长和公主养尊处优惯了,对萧慕灵又疼爱的紧,她的天之骄女,嫁到你慕容家已经是你们莫大的荣耀,还想让我女儿像平常出身的女子那般侍奉公婆,想的美!
通过太后之口,长和公主的不满传到慕容恭耳中,而后,慕容恭又气愤不已的把这些话说给谭氏,同时指责谭氏口不择言。
谭氏憋屈的要死,又无法发泄,憋了几天,终于病倒,萧慕灵听后,也不回去侍疾,自此,整个慕容家族对这位沐恩郡主都极为不满。
过了大半年,在外游历求学的慕容佑才归,到家后,已经快到年底。萧慕灵听说慕容佑回来,把长和公主给她讲的什么矜持、身份等等全抛到脑后,立刻打车回府。
谭氏一口气憋了大半年,正愁没地儿撒,如今儿子回来,她可找到宣泄点,当即没病也装病,唧唧哼哼的躺在床上,拉着慕容佑的手直落泪。
萧慕灵兴高采烈的进门时,看见的便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情景。
饶你再是郡主,身份高贵,既然已经嫁作人妇,总逃不了“儿媳”二字,平时不事疾就算了,现在人家儿子回来,你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儿总该表示表示吧?
这个二愣子,竟然直接越过谭氏去和慕容佑讲话,这下可好,谭氏所有的委屈压根不用讲,慕容佑一清二楚。
当即,慕容佑理都没理萧慕灵,直接走开。
萧慕灵哪里依,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给自己这般脸色看,新婚让她守寡就算了,现在回来她主动示好,你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带着一股子怨气,萧慕灵顿时不顾身份、场合与慕容佑大吵一架,这一架吵的不得了,慕容佑气愤之下说了“和离”二字。
这可得罪了萧慕灵,他们之间的姻缘是皇帝赐婚,岂能是你说和离就和离的。
自然而然的,这件事最终闹到德昭帝与太后的耳中。
要说和离是不可能的,作为皇帝,前脚给你赐婚,后脚再主持你们和离,岂不是打自己脸?
最终,德昭帝选择一种缓和的方式,由太后做东,给小两口两个说和,结果让慕容佑更为不满。
太后表面上一直在斥责萧慕灵,可真正的意思却在对慕容佑旁敲侧击。
自此,整个慕容家族更为憋屈,年后,上元佳节一过,慕容佑再次出门游学,这次,得到了全家人暗中的支持。
太后与长和公主虽恼恨,可又不能说什么。
一则,人家出去求学,纵观世家大族,哪个子弟年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