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丫鬟们不忿儿与恼怒的是,她们的主子成为了侯府的笑柄。
堂堂正室夫人,连一个丫鬟都降不住,更别说这丫鬟还是自己的陪嫁!
一家子上到夫人、小姐,下到丫鬟、婆子,背地里都在悄悄议论这事。
早上江沐雪给陆老夫人去请安,吉祥话刚落地,这个话题被陆倩柔首先挑起。
“瞧大嫂黑眼圈黢黑,想必昨日并没睡好。”陆倩柔站的规规矩矩,小眼儿却不停地露出讥讽、嘲笑的光芒。
江沐雪笑了笑接茬儿,“确实没有睡稳妥,曦姐儿昨儿半夜闹腾,我怕奶娘、丫鬟们照顾不好,便把她抱到我那里睡的。”
压根就没提有关青衿的任何事。
陆倩柔一顿,心里一想,并没打算放过,“好好的,曦姐儿为何闹腾?莫不是大嫂昨天惩罚丫头动静太大,吓着了吧?”
“柔姐儿!!”陆老夫人语气凌厉的打断陆倩柔,这闺女,要说话就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作什么?
也不知这些不入流的调调儿跟谁学的!
“呵呵……”江沐雪轻笑,语气仍然无比柔和,“倒不是因为那个,昨儿夜里太闷,曦姐儿蹬被子奶娘没有及时发现,受了些凉,所以一直哭闹,我见奶娘哄不住她,便把她抱了过去。”
“曦姐儿现在怎样?”陆老夫人一听孙女儿受凉,很是紧张。
“已经没事了母亲,不严重,我用身子给她捂了半夜,今早一切都正常,不过因为没睡好,现在又倒头睡下了。”
陆老夫人松口气,对大儿媳的细心与心善自然十分满意,试想这天下间真正对继子、继女好的,其实真不多。
陆倩柔见她们两个说来说去,就是不见说到她要的话题,不由得急了,也不管陆老夫人高兴不高兴,直接凌厉道:“据我所知,昨日大嫂教训丫头与大哥口角,结果大哥一气之下纳了那丫头,可有此事?”
陆老夫人不悦,凌厉扫了陆倩柔一眼,陆倩柔连忙低头,不过神态仍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大郎媳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陆老夫人柔声细语,她也想知道事情具体始末,更重要的,想听这个儿媳怎么说。
“这件事,要细细说起来,还是媳妇儿的错。”江沐雪顿了顿,一五一十道来,“青衿那丫头自小便跟着我,一向伶牙俐齿,有主意,都怪我没有想好,只觉她年龄到了,便想给她找个人家。府里的小厮、管事好些都还不错,熟料她死活不愿,并觉我此举赶她一般,也就那次,暗地里对我颇有不满。”
“这不眼见二弟妹的生辰到了,我寻思着,二弟妹跟着二弟出任,南来北往的一年到头经常跑路,便想给她做一件披风,料子裁好后我想到青衿那丫头,自小心灵手巧,刺绣的技艺很高,便把花样子什么的都交给她。可是昨晚,当她把那披风拿给我看,可让人失望透……许是她对我心怀不满,那披风绣的,还没街市上摆摊儿的绣娘好。当时我急了,第一年送生辰礼物,知道的都明白我的心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羞辱二弟妹呢。”
“情急之下,我说了她几句,她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结果,这个时候侯爷到了,我还没张口,那丫头就跑到侯爷跟前,嘴里直喊饶命……”
说到这儿,江沐雪沉沉叹了口气,声音戛然而止。
面色沉了一会儿,须臾恢复安静。
陆老夫人气的前仰后合,大拍桌案,“岂有此理!一个丫鬟竟敢骑到主母的头上作威作福!真是吃了豹子胆!”
“母亲息怒!母亲息怒!”江沐雪赶紧去劝。
“大郎也是糊涂!”陆老夫人又道。
陆倩柔不同意了,“大哥怎么会有错?要我说,定是大嫂看青衿长的好看,怕勾了大哥去!”
“混账!!”若不是陆倩柔躲得快,陆老夫人那一拐杖指定会打到陆倩柔身上。
陆倩柔条件反射的跳到一边,然后懵逼。
不由得捂住脸在旁哭泣不止,从小到大,母亲从来没有这般待过她,就因为宋容瑾几句话,母亲就要打她!
顿时,心里把宋容瑾恨个死!
“母亲息怒!妹妹说的对,侯爷当然不会有错。”江沐雪劝过陆老夫人,又扫了陆倩柔一眼,二人皆一顿。
“侯爷纳她,自有侯爷的道理,我做媳妇的,本身就有为家族开枝散叶的责任,眼下侯爷只有福哥儿、荣哥儿(苏姨娘的儿子)两个……更难得的是侯爷的那份菩萨心肠,这点与母亲一样,见不得人淌眼抹泪求饶救命的……唉,说起来,还是媳妇的错,没经过事,总归是急了。”
陆老夫人越发觉得自己的眼光好,选的媳妇一个两个的都自有一番本事,邱氏杀伐果断,能干要强。这个宋氏,别看年纪小,也不是个简单的,心思通透不说,还能装事儿,最重要的是,想的明白。
于是照着江沐雪脑袋上宠溺的点了一下,“你呀,就会替他说好话!”
陆倩柔见宋容瑾三言两语就化解危机,气的白眼儿皱眉,可是因为惧怕陆老夫人,又不敢再说什么。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昨儿我看你女工做的越来越不像样子,回去给我做功课!不把我指派给你的花样子绣好,这个月都别想出门儿!”
陆倩柔猛的被这么一吼,吓的一哆嗦,后来不甘心的咬着嘴唇儿,眼里含泪走了。
“唉……都让我宠坏了!养了四个孩子,儿子们个个都好,唯独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