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急,小民说过,殿下的毒,能解。”慕清秋说完,便走到桌前,提笔写方子,一连写了两副。
将药方交给太医院院使,一点不谦虚的吩咐:“这份用来为殿下药浴,这份煎服……”
接下来一段时间,慕清秋都在忙碌的为轩辕继驱毒。
皇帝陛下下了朝就过来,不能进去,他就守在外面,哪怕是一点点动静,他都能紧张的绷紧身子。
足足过了一个月,轩辕继又被人搬进药浴中时,突然小圆子惊呼:“殿下、殿下的脸……”
皇帝就在外面,吓了一跳,匆匆进去,看到轩辕继的耳边,破了点皮,破皮的位置有点怪异,他心觉蹊跷,不等内监动作,就亲自上前,手有些发抖的,伸向轩辕继的脸。
然后,他慢慢地揭开了附着在轩辕继脸上的假面。
当面皮脱离,看到元玄的脸时,轩辕龙胜心中大惊,老泪吧嗒着就落了下来。
小圆子已经吓呆了,药浴桶里的不是皇长子,天哪!皇长子去了哪里?
惊的说不出话的时候,却听轩辕龙胜喃喃自语:“皇儿,朕的皇儿,果真是朕的皇儿……”
小圆子这才惊觉的发现,咦?药浴桶里的皇长子和皇上长的好像。
轩辕龙胜是被付德新扶走的,老人家心中备受打击,他这父亲做的,儿子连真容都不愿意给他看。
要不是连日治疗,药浴将皮肤泡软,揭开了面皮,他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真正的儿子。
药浴桶旁,皇帝一走,药浴里的轩辕继就睁开了眼睛,他眸色发沉。
慕清秋将他的头揽靠在自己身前,轻声说:“你的心结可以解开了,他、没有抛弃你!”
元玄伸手覆上慕清秋的手背,没有说话。
当日三朝回门,元玄假意中毒,又有慕清秋假扮的‘曾娇兰’当中揭露曾酉成的罪行,这是对相国的讨伐,他多少也想看看皇帝的反应。
结果皇帝的反应,真是让元玄意外。
接下来,当轩辕龙胜将启灵丹喂给昏迷的替身时,元玄的心再次被震到。
再之后,慕清秋以九命之徒的身份进宫,将原本只需要半个月就解去的毒,用了一个月时间治疗,这期间,轩辕龙胜日|日点卯,风雨无阻。
元玄的心就算是铁石铸造,也渐渐软化。
在身体就要‘康复’的时候,又‘不慎’坏了假面,让轩辕龙胜当面看到,这是元玄对轩辕龙胜的最后考验。
没想到,轩辕龙胜是那种反应。
看到他落寞的离开,元玄心底,这么多年的恨,悄悄散去。
次日早朝,轩辕龙胜颁布了册立太子的圣旨,他原本是想等轩辕继归朝之后再颁布,可是现在不需要了,看到轩辕继真容的时候,心里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皇长子轩辕继,又名轩辕斩,册立为天赐国皇太子。
如此大事,快速传遍皇都城。
也入了西宫贵妃的耳,此刻的西宫贵妃,一身狼狈,完全没了往日的端庄华贵,听到消息,她摔了一室东西。
而轩辕彻,更是面如死灰,又哭又笑。
他说:“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只因我的母亲害死了他的母亲……”
有些爱太过深沉,深到爱屋及乌,深到恨她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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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中,曾酉成得知皇长子被册立为太子,而这么长时间了,西宫贵妃一点消息没有,他的心沉到谷底。
他恨孙女曾娇兰以死明志,将曾家满门推向绝路。
有些事曾酉成懂,曾良才、曾良木又岂会不懂,还有曾家其他人,都在上流圈子混惯了的,当然知道,要不是曾娇兰愚蠢的以死明志,临死写什么血书,他们又岂会落得如今这般连争辩机会都没有的地步。
所有人都质疑许氏,许氏几乎奔溃,再也受不了,大哭着说出了实情。
曾家上下这才知道,那个坐上花轿的不是曾家女,而是另有其人。
曾酉成心中愤怒,却抓住了一丝生机,如果皇长子妃不是他的嫡孙女,那么她对曾家的控诉及以死明志就都是阴谋。
曾酉成放低了姿态,劳烦狱卒去找他在外的好友。
结果,两日后,好友递话,相国府的郊外别院里,压根没有曾娇兰,不说现在没有,就是一个月前也没有,别院里的人,包括别院周围的人,异口同声,都没见过曾娇兰。
这下子,曾酉成懵了,鼓起来的劲儿泄了,瘫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叹,他们设计的那么严密,又怎会不收拾了曾娇兰这个尾巴。
想来悬梁而亡的,正是曾娇兰本人啊!
许氏面色煞白,她守口如瓶了一月余,就是不想将女儿牵扯进来,可是这么长时间,所有人都唾弃她,她实在受不了,才说出了实情,说出来就后悔了。
就算她死了,整个曾家死了,她的女儿还活着,只要这样想,她就觉得心里不那么难受了。
可是现在,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焦急的隔着牢门,抓着来人的衣服,急着问:“那我的兰儿呢?我的兰儿在哪里?!”曾娇兰从小娇生惯养,离开了别院,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能去哪里啊!
想起世间险恶,许氏心惊肉跳。
曾酉成不说话,曾良才却气的怒喝:“蠢货,你以为那些人会留着你宝贝女儿的命来给我们翻供吗?”
一句话,许氏跌坐地上,闷了好大会儿,喉喽里发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