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数月后,慕清秋姐弟再次抵达天都府,与他的亲近没有丝毫减弱,慕云腾不安的心,才渐渐回稳。
原来,所有的一切冥冥中早有定数。
如今,知道了真相,再喝女儿亲手为他准备的滋补汤药,他的心就跟这碗加料梅子汤一样,有点酸、有点苦、有点涩,有点感动,有点心疼,有点眼窝发酸。
“爹,还有件大事儿,要与你商量。”放下空碗,慕清秋神色变的郑重。
这几日,慕清秋未末收集了很多需要的信息,那些众口一词的信息,加上手里的证据,苏相满门被灭的事应该能沉冤昭雪。
“什么事?”慕云腾坐下,看向苏孝文说:“孝文不要见外,我们都是一家人。”
慕云腾不知道苏秀云的身份,只知道苏秀云家里落了难,她抱着幼妹逃了出来,那时候,苏秀云伤心寸断,要不是顾着幼妹,她八成也会跟着死掉的亲人走。
如今多了个小舅子,慕云腾心里很安慰,她想,如果妻子泉下有知,还有弟弟存世,肯定会很高兴的。
“姐夫,家父苏天成!”苏孝文开门见山郑重道。像慕云腾这样,儿女都能给他生孙子了,才知道岳父的名姓,恐怕也是独一份儿了。
……苏、苏天成……
慕云腾猛然一呆,面上渐渐生起震惊之色,问:“你是说,苏相苏天成?”慕云腾虽然几年前才来的天都府,但他也有些处事的经验,要在天都府生存,了解情况是必须的。
他就是在了解的过程中,看到过苏相家的事。
苏相苏天成,二十二岁高中状元,是天昭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先皇在位时,十分器重他,新皇登基次年,查出苏天成与北蛮国私信暗通。
信件被截获,当时尚是新皇的轩辕承天大为震怒,一道圣旨灭了苏相满门。
作为一个后来局外人,慕云腾觉得,皇帝重判苏相,与其说是震怒他与敌国勾结,倒不如说,新皇登基,急需做一件大事震慑朝纲、稳固帝位。
苏相正好撞在枪口上,被新皇杀鸡儆猴。
“正是!家父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私通敌国的事!”苏孝文语气坚定,多年来他与人俯首,他的傲气、自信早就磨光了,就像一个十足的平民,可是此刻,短短一句话,所迸发出来的气势,却令人振奋。
他是苏相之子,是十三岁就考中秀才的天之骄子。
任时光如何蹉跎,埋藏在他股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终有一日会爆发,因为他相信父亲没有背叛国家的信念从未泯灭,信念不灭,与生俱来的势,就不会消失。
慕云腾也被感染,他点点头道:“我与苏相虽然未曾谋面,但苏相的风评很好,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相信当年之事,肯定存着什么误会。”误会什么的,绝对是委婉的说法,误会能引发一场灭门惨案,只可能是有预谋的误会。
“爹,苏相是外公。”慕清秋见慕云腾一本正经,调皮的眨眨眼。
“唉?”慕云腾一愣,随即猛然想起,他的妻子是苏孝文的姐姐,苏孝文的父亲岂不就是妻子的父亲,那岂不就是他的岳父!他真是糊涂了,竟然连这点关联都没理顺。
慕云腾当下干咳一声,道:“孝文,你打算怎么办?岳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定然全力相助。”妻子本是千金小姐,却家遭巨变,落的嫁给他一个村夫的地步,偏做了村夫的妻子,还不得善终。
妻子那么疼爱亲妹,想来对家人必是非常亲近,如果苏家能平反,妻子在天之灵也会高兴。
慕云腾突然有了干劲儿,他要全力以赴,哪怕是撇掉性命,他也要为苏家昭雪尽一份力。
想到此,慕云腾突然想起今日递交上去的辞呈,瞬间愣住。
“我、递交了辞呈……”慕云腾非常懊恼,要是皇帝准了他的辞呈,那他想见皇帝就不容易了。
在做几人都是一愣,天子授了封号的大将军,说放职就放职,这也太不把权力放眼里了吧!
“爹,没事,皇帝不会允的。”慕清秋弯着嘴角说道,她十分框定。
想到他们即将要做的大事儿,慕清秋笑容越大,她又说:“爹,等咱们替外祖父洗脱冤情,那时候爹要还想归乡的话,可以递辞呈,到那时候皇帝不会阻拦。”
皇帝不放慕云腾,无非就是想用慕云腾的势牵制威远候,给太子护航。
但是呢!有人二十年前就开始作死,此次为外祖家伸冤,真相爆出时,便是二皇子、四皇子及其一帮手下失势的时候。
二皇子、四皇子断了臂膀,没法与太子抗衡,到那时候,太子这边就需要下放点权力了,而慕云腾正好能给轩辕承天一个合理的机会。
慕云腾和苏孝文都看着慕清秋,慕清秋为何如此框定。
渐渐地、苏孝文眸光火热,对啊!几位皇子争位许久,一直东风望着西风,谁也压不倒谁,即使三皇子被立太子,二皇子、四皇子等多年聚集的势力依然没有衰减。
慕云腾回天都的几年来,渐渐地,他也成了两股势力中的制衡一份子。
不过等苏家洗掉冤屈,二皇子、四皇子等的势力会大大削弱,到那时候,慕云腾自请离岗,正好将朝中局势稍微拉平了一点。
所以,慕云腾到那时候请辞,轩辕承天必定会同意。
想通了这一点,苏孝文暗暗点头,心中对外甥女的佩服又一次攀升,想当年他也是世人口中的才子,可这些年领教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