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赶忙上前解释:“瞧老奴这记性,高兴的忘了介绍。昭福郡主正是昨日为皇上诊病的医者。”言外之意,皇上情况见好,是慕清秋的功劳。
回过神来的宫昊,高兴连连点头,碎碎念着说:“好、好,姐姐好,姐姐好。”心里又高兴又难受。
昭福郡主是善堂之主,善堂之主有三个弟弟,两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还有一个弟弟,是从乞丐窝里捡回来的。
这么说来,他的皇孙儿年幼时竟然沦落成乞儿吗?
他的乖乖皇孙儿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啊!
想起这些,宫昊心底的酸水乌央央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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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长孙的回归,长久以来压在南阳国皇帝陛下心头的疙瘩,解开了,头等糟心事解决,宫昊的精神头也迅速好转。
加上因为琴悦的关系,慕清秋特意给宫昊配的药膳,宫昊的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整天都高高兴兴的。
宫昊时刻把琴悦带在身边,奏折也让琴悦给他念,琴悦每念一本,宫昊都会问琴悦的看法。
琴悦知道这些事预示着什么,他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漠然接受。皇祖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会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琴悦的坦率、毫无畏惧以及时而老成、时而新颖的见解,总能惹来宫昊的大家赞赏。
宫昊真是越来越欢喜,他的宝贝皇孙,虽然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头,却并没有丝毫畏世。
即使宫昊与几位重臣议事时,问及琴悦的看法,琴悦也能说个所以然来,别说宫昊,连几个重臣对皇孙殿下也十分看好。
大家都很吃惊,皇长孙宫珝自小流落在外,并没有学过为君之道,竟然能将一件事看的如此通透,还能以上位者的大局观来分析处理,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听说皇长孙是善堂之主的义弟,从小跟在义姐慕清秋身边,便有些释然了。
善堂之主慕清秋,虽不是皇家天女,但她从小立世,不仅养活了自家姐弟,还收留无数落难人,短短几年将整个古阳镇发展成了天下第一大镇,如果她没有治理大才,又怎么做到?
皇长孙宫珝从小跟在她身边,想来耳闻目染,受其影响,能出落的如此优秀也能理解了。
宫昊想直接立太子,将宫珝介绍给天下人。
储君立,天下宁。
这不仅是宫昊的心事,也是整个南阳国子民的心事,既然皇长孙回归,理当尽早立太子,安民心。
可是一帮重臣和几位皇家老王爷,却提议,最好先让皇长孙认祖。
皇室血脉不能混淆,琴悦越是有才能,就越是该谨慎对待。也只有确定了琴悦就是宫珝,是皇家嫡亲血脉,再立他为太子,才可信服于天下。
宫昊又何尝不知,皇长孙认祖的重要性。
只是一想起南阳国皇室的认祖仪式,宫昊心底总有些隐忧。
南阳国皇室认祖,需要开祠请龙蛊,龙蛊自有辨别皇家血脉的方法。
开了祠,请了龙蛊,用此来检测琴悦皇家血脉的身份。如果琴悦是皇家嫡亲血脉,龙蛊不会伤害他。但是一旦辨认出琴悦不是皇家血脉,那么琴悦将会受蛊毒侵害,直至衰亡。
反过来,龙蛊对琴悦的影响,将作为判定琴悦是否是南阳皇家血脉的关键。
数日来的相处,宫昊打心眼里喜欢琴悦,偶尔聊起幼年时的宫珝,琴悦还能回忆起些片段,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琴悦似乎就是货真价实的皇孙宫珝。
可是天下容貌相似的大有人在,如果真有人想冒充,找个年龄相当、容貌相似,再打听点皇长孙的童年经历,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宫昊不愿相信好不容易找到的皇孙是假的,可是琴悦没有任何信物证明他的身份,宫昊的相信能说服自己,却说服不了悠悠众口。
他当了几十年南阳帝王,他懂得,皇权可以压制人,却不能使人信服。
想让天下人信服琴悦,只有请龙蛊。
南阳国建国近千载,皇族密史中有龙蛊验亲失败致死的先例,当时的是非曲折难以考证,但有人因龙蛊而死却是事实。
宫昊是打心眼里将琴悦当亲孙,与其请龙蛊让琴悦冒险,宫昊更愿意装糊涂。
南阳国的天下看似国泰民安,其实内里的问题很多,他无力扭转,未来的帝王一定要有扭转局势、承担风险的才华与本领,宫楠不行,皇族旁系年轻一辈,是有才华的,但却缺少根基。
琴悦就不同了,他是嫡亲的皇孙,他更是善堂之主慕清秋的义弟,慕清秋不仅是天昭国昭福郡主,还是北蛮国天命圣女,她的存在已经让天下人折服。
退一万步讲,就算琴悦不是南阳皇室血脉,让他当皇帝,有慕清秋的支持,绝对能保南阳国数十年的安稳。
而琴悦以皇孙宫珝的身份登基,那他就只能是宫珝,他的子孙也只能是宫家的子孙。
宫昊是个明白人,将所有情况都考虑过,未免万一,他是真不想请龙蛊。
朝中重臣与几位族兄弟们劝,宫昊能避则避,将此事一直压着,连带着将立太子的事也搁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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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慕清秋和琴悦去见皇帝的时候,福安将未末、白流仙等人带进了宫,慕清秋便有些悠闲的当起米虫来,也不说去逛嘉陵城了。
嘉陵城与天昭国的天都府不同,城中有湘江穿流,湘江周边十分繁华。
尤其是如今渐入盛夏,到了夜里,湘江两边挂起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