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福远将军府,原本想着乖巧讨喜一点,等得了将军的宠爱,她就向将军求助,回乡救弟弟妹妹。
可是,错了,都错了。
从第一眼看到将军的脸变成爹爹,她就知道,亲人在身边又如何,她注定此生没有亲人缘,老死都不得与爹爹和弟弟妹妹相认。
“姨夫人!”素兰惊呼一声,快速的冲到河边,一把抱住一只脚已经临上河面的夏云。
“呜呜……姨夫人,你怎么了?呜呜……您别吓我啊!……”人是拦住了,可素兰吓坏了,抱着夏云不撒手,哇哇的哭。
刚才夏云跑的快,她和若柳追下楼梯时,已经不知道夏云跑去那里了。
她和若柳分道,她沿着河边找来这里,没想到远远瞧见姨夫人竟然要寻死,可吓死她了。
夏云痛苦的闭上双眼,她知道,今次又死不了了。
“哎呦!姑娘,快扶你家夫人回家吧!”围观人中,有人好意提醒。
也有瞧热闹,会会儿工夫,‘有人想跳河’的事儿,就演变出好几个版本。
有说:妾室在家受到当家主母的压迫,忍受不得,预跳河。
有说:怕是怀了身子,却胎死腹中,甚至失去了拥有子祠的希望,这才绝望的要寻死吧?
一时间,高门内宅里的龌蹉事儿,与娇弱妾室有关的,几乎全都出现在‘跳河’一事的引深上。
素兰听了好心人的话,扶着夏云,夏云失了魂似得,顺着素兰的带动机械的迈着步子。
慕清秋知道慕云腾与夏云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同住在福远将军府,又怎能不知道,义父几乎不去云裳院,而夏云整日闷在屋里画地为牢,别说出来主动找义父,就是偶尔义父听说夏云身子不适去云裳院,两人也几乎见不到面。
刚才在观灯台上,夏云依然不与人亲近,慕清秋瞧着义父也不像没心思的,就耍了个小心眼,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慕清秋觉得,像夏云那样的女子,就该有人护着她。
她压根不知道,她的好心,差点将姐姐推向死亡。
此刻的慕清秋正在一家花灯楼前瞧热闹,灯谜比赛奖品什么的,与戏文里说的一样,不过慕清秋没想上去凑热闹,只想瞧瞧现场版的戏文步奏。
一个面戴青纱的女子,身段窈窕,虽看不出面容,但从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及她谈吐间流露出来的气质,足可见,此女子该是身份不低的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并没有参加猜灯谜游戏,和慕清秋一样,看别人猜灯谜。
唯一不同的是,慕清秋站在人群里,大家闺秀站位相当响亮。
此刻正在猜灯谜的,是几位公子,无不身着华贵,他们似乎都对气质如兰的大家闺秀有爱慕之意,正在绞尽脑汁争头筹,完了得到最漂亮的那盏花灯赠佳人。
慕清秋怎么瞧怎么觉着怪异,时不时瞄一眼大家闺秀,总感觉彩头不是最漂亮的花灯,而是大家闺秀。
呃~~好吧!
她只是来瞧热闹的,来瞧热闹当然得有瞧热闹的本分。
“咳咳……”低声轻咳两声,正了正声色,继续瞧。
灯谜的答案,一个接一个被揭开,竞争者也一个接一个被淘汰,到了此刻,仍在猜灯谜的,只剩下两个人。
慕清秋站的位置只能看到其中一位,面容俊朗器宇不凡,要是忽略掉他眉宇间的轻挑,和偶尔瞄向大家闺秀时的色性,也是挺不错的少年郎。
至于另一位公子,瞧背影,身材高大,看穿着,不光鲜却极为考究,而且从之前的猜谜中感觉出,此人不骄不躁,该是心怀乾坤之人。
也不知道这人张什么模样?
慕清秋有点好奇,盯着人家后脑勺看的时候,人家后脑勺像是张了眼睛,突然回头看来,与慕清秋对了个正眼,慕清秋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做坏事被人抓包。
再抬头去瞧,人家稳稳的站在那里,正在对答最后一道谜底,好像根本没有开小差。
慕清秋摸摸扑通扑通跳的心口,很惊讶。
没想到还是个熟人,不对,没想到还是个熟脸。
几个月前,雅客居试营业,此人是第一个进雅客居的男客。
那几日慕清秋和弟弟们上街,被令志高调戏,正是此人出面,一句‘秋儿’替她解了围。
虽然那时候此人说认错人了,但慕清秋总觉得这人在故弄玄虚,肯定是认识的。
她并没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只是此刻想起,又不免好奇,到底是谁呢?几个月前天都府知道她的人可不多,那时候就知道她是‘秋儿’?
慕清秋胡思乱想的时候,猜谜游戏已经结束,那盏最漂亮的花灯也有了得住。
大家闺秀面纱遮面,却依然掩不住她眼底的喜色,她看看漂亮的花灯,又含羞带怯的看看猜谜获胜者那英俊不凡的容颜,整个人好像沐浴到三月花季,朵朵芬芳美妙的鲜花中,痴了一般。
花灯楼的老板将花灯取下,满脸笑意的双手奉上,跟在大家闺秀旁的丫鬟,理所当然的上前要接花灯,老板却手下一弯,笑着说:“胜者是这位公子,花灯该有公子亲自赠佳人。”
此话一出,大家闺秀暗瞪了丫鬟一眼,丫鬟赶紧退开,被人驳了却一点不介意,她在为自家小姐高兴。
花灯落入公子手中,公子拿着花灯瞧了瞧,缓缓转身。
大家闺秀面纱下的脸蛋儿红的滴血,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雀跃的不行,她那样子,稍微注意下就能看出她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