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溢满心田,让人禁不住心头蹦出‘盛世’二字的感觉。
那种想要融入其中,感受幸福的感觉,让胡途和夫人柳氏纷纷震惊。
古阳镇善堂,收留难民乞丐,这些人原本该是身份低微,该是充满自卑,该是面对县丞大人本能畏惧。
可是没有,胡途以为的情况,一样都没发生。
整个善堂里,所有人都很自然,他们面见卧龙县的县丞,表现出来的,有敬重,却没有丝毫萎缩。
胡夫人柳氏突然想起月许前,卧龙县新开的那家【美味】糕点铺,想起那个七岁的丫头,忍不住眼眸发亮,善堂真是那个丫头一手创办?真是个不简单的丫头啊!
七岁之龄就能做到如此,想必日后作为必定极大,想了想,之前与之相处时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胡夫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放大,是要好好相处才是。
苏孝文引人在善堂各处看了看,所到之处,无论是做活儿的大人,还是玩闹的孩子,到处安乐和谐,区区一个镇子上破落了十几年的老宅子里,竟有如此景象。
想到此处是在自己的辖区,胡途心里也跟着乐呵,好像制造这派盛世景象的是他一般。
当然,胡途虽然有时候迷糊,却不是真糊涂。
他如此想,都是善堂众人看似无意的吹捧造成的,因为善堂里的人见了胡途,除了问好,还不停的夸赞古阳镇民风好,他们遇到了贵人,胡大人管理的好等等,说的胡途本就飘忽的心,越发自豪的荡漾。
善堂众人口中的贵人,自然说的是慕清秋。
可加上后面‘胡大人好’的话,胡途就觉得他们口中的‘贵人’是指他,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苏孝文看在眼里,笑眯眯的并不点破。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眼见善堂一天天壮大起来时,他就给众人说过,往后但凡有地方官员造访,一定要把功劳归给官员,尽量不要提慕清秋,慕清秋在他们心里是菩萨,却不能在声势上压过官员。
毕竟人心难料,如果来访官员心生妒恨,容不下声势盖过他的存在,那岂不是将慕清秋推入危险境地?
也多亏了苏孝文打的预防针,又有连婆婆压场,胡途的造访并没有引来不好的征兆。
从善堂出来,胡途夫妇忍不住凑到小吃摊边看,既好奇又亲民。
有些实在的摊铺主,竟拿了自家摊位上的东西,给胡途夫妇吃。
实在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大成,他不知道今儿来的是县太爷,只看着是苏孝文陪着,衣着光鲜,脸上没有半点嫌弃,就好心的拿了刚烤出来的新鲜红薯,想给人尝尝。
烤红薯这东西在古阳镇人的眼里,是带着福泽的,而张大成无意之举,被理事说成了福泽所致,惹的胡途心里乐呵的不得了。
十月下旬,虽然温度还没有降到零度,但已经很冷,正好吃块带着福泽又热乎的烤红薯,真是往心窝里熨帖。
沿着街上的热闹,木匠铺子、制瓷铺子、铁匠铺、包子铺,以及医馆,无论什么买卖,都透着浓浓的和谐气息。
经过一家成衣店的时候,胡途夫妇被成衣店门口的木头人惹了眼球。
胡途诧异,这是什么?木头人穿着衣服立在门口?看家镇宅?太儿戏了,又不是貔貅麒麟雄狮。
胡夫人柳氏却已经两眼发亮,紧着往里钻。
她看到的重点是木头人身上穿的衣服,一套彩色裙子,色彩斑斓绚丽,漂亮的不像话。
一进门,如意料中那样,满目绚丽,胡夫人瞬间眸露精光。早就听说古阳镇有个叫【彩衣坊】的衣料铺子,布料特殊,样色独特,没想到竟也在这条街上?
胡途在苏孝文的引荐下,也跟了进去,当胡途看到一批画有骏马奔腾图的布时,捏在手里舍不得撒手,爱美之心人皆有,他很喜欢这批布,要是将绘着骏马图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定相当气派。
只是,他在公干中,不大好意思直接出手。
柳氏却不管那么多,直接选了几批自己喜欢的样色,又很善解人意的买下骏马奔腾图的那匹布。
苏孝文看在眼里,嘴角一直储着笑,很礼貌的出面叫了彩衣坊的掌柜,吩咐了几句,便给胡夫人柳氏打了个贵宾折扣,雅客居的贵宾卡她手里就有,没想到彩衣坊也有贵宾卡。
这是不是说明,连这家彩衣坊也是慕清秋的产业?
柳氏真相了。
早在几个月前,慕清秋给弟弟们做了色料后,那段时间她像是犯了毒瘾似的,天天作画,先是纸上,后来直接画在布上,用蒸煮的法子让色料融入布料中,达到固色的效果。
如此,画了画的布料,做成衣服,竟然比刺绣出来的更加绚丽自然。
开始给自己和弟弟们的衣服上画画,渐渐的,惹了好些人的追问,慕清秋干脆开了这家彩衣坊。
毫无意外,彩衣坊里出品的彩色布衣,十分畅销。
贵宾卡打折,胡途对此非常满意。
他可是县太爷,原价买东西显不出他的与众不同,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白白接受馈赠,贵宾卡打折极和胡途心意。
离开彩衣坊,又去了读书斋。
读书斋虽地处闹市,读书斋里面却是别有意境。
读书斋里读书的人,他们自觉读书机会难得,所以异常努力,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浓浓的求学氛围,让人看着都心生劲头。
胡途和夫人由苏孝文引路,进了‘写’院,由‘入门’、‘渐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