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下山,竟又发现了几株西红柿秧,以及挂在西红柿秧上的累累果实。
慕清秋一早带着弟弟们出门,也没带水,这会儿正口渴,瞧见纯天然熟透了的西红柿,就有点想流口水。
她把熟透了的西红柿全部摘下,拣出几个拿帕子擦干净。
给慕清暘和琴悦吃,两个小家伙都吃过西红柿,他们知道滋味,只是:“姐姐?没洗。”
慕清暘捧着西红柿,一脸认真的看着慕清秋说道。
姐姐说吃东西前不仅要洗手,还要把食物洗的干干净净。
可是手里的西红柿没洗。
慕清秋:“……”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午饭用的蔬菜是自家菜园子里现摘的,炒菜用的是豆油,慕清秋家里不仅有豆油,还有花生油芝麻油,是前阵子刚榨出来的,为了告别猪油炒菜,慕清秋可费了老劲了。
她尝试用各种可能出油的食物,想尽各种法子榨制,足足耗费了两个多月时间,终于不负期望,榨制成功。
如今飘香楼炒菜用的就是豆油。
说起飘香楼,慕清秋忍不住嘴角弯起,飘香楼早在几个月前就成了她的资产,还是张万山主动奉上的。
张万山此人十分变通,自打雅客居开业后,张万山便找到她,好话说了一箩筐,愣是要把飘香楼的经营权让给她,他只给慕清秋做工。
从老板变成掌事,张万山反而乐颠颠的,倒也是奇了。
慕清秋玩笑说:“往后飘香楼生意好了,你可别眼红。”
老板和掌事的区别很大,老板拿所有净赚收益,而掌事,只拿掌事工钱。
张万山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笑痛快了才跟慕清秋说,他从年节前就想这么干了,琢磨了大半年,早就想通透了。
有些事,有舍才能有得。
张万山心里明白,给人做工只要跟对主子,一样前途光明。
他心里明白,慕清秋能帮鲜味斋生意红火,能开启雅客居,飘香楼交到她手上,只会更好。
况且慕清秋年纪虽小,做出的事儿,一件件一桩桩是震撼人心。
如果说年节时,张万山想将飘香楼的经营权让给慕清秋还存着些许不甘,到如今,他是彻彻底底的服了。
试想,一个愿意将大宅子让出去给乞丐们住,不仅管住,连生计都给考虑到位,让那么多人有饭吃活下去,如此心怀仁义的人,对自己手底下做事的,又怎会吝啬?
何况古阳镇人都说,慕清秋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是观世音菩萨的座前童子,就算如今是凡人,那也是带着一般人没法儿比的福泽的。
能给身带福泽之人做事儿,张万山瞬间觉得自个儿都掉进了福窝,连儿子的仕途道路都变的清晰明了。
慕清秋不知道张万山存着那么多想法,她对张万山的坦荡很喜欢,便接受了张万山的提议。
工钱方面,除了固定每月十五两银外,另外还有飘香楼净收益两成的分红。
张万山一听,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月钱十五两银已经很多,再加净收益的两成分红,张万山感动的眼眶发红,也越发坚定了跟慕清秋长久做事的决定。
如此,写了契约书,双方签字,各自保留,这事儿便一锤定音。
月许前,豆油压榨成功,在飘香楼试用,当时就惹的好些人称奇,食客不知道原因,只倒菜色鲜亮口味清爽,一时间飘香楼的生意风生水起。
至于张万山是不是表里不一,会不会私底下贪墨东西,慕清秋不担心。
张万山永远不知道慕清秋有多少底牌,利益是永恒的,决定权在慕清秋手里。
她愿意和张万山分享利益,而短短几个月飘香楼生意好转,张万山确实见到了实惠。
慕清秋相信,张万山是聪明人,他是舍不得背后捣鬼破坏雇佣关系的。
更何况飘香楼如今的账房吴应春,还是慕清秋从河道宅子介绍过去的。
吴应春与苏孝文等人一起,早先住在草棚区。
河道宅子第一波住户,是慕清秋最大的人力后盾,有吴应春在飘香楼管账,她信得过。
说起吴应春,也是个可怜人。
吴应春四十好几,曾经在古阳镇开着一家杂货铺,虽不十分富贵,但小日子过的也算富足,可无端的一场大火,烧了铺子,也烧死了妻子和两儿一女。
唯有他,当日带着小儿子去探望妹妹,由于路途远,耽误了一晚,才躲过一劫。
家逢巨变,唯一的妹妹此后不久,随夫家举家迁走,临走留给他五两的安家费,便再无踪迹。
虽只有五两银子,要是细着点用,凭他多年的生意经验,找个活儿也能过。
但一下子至亲与至爱都死了,吴应春根本承受不住打击,一度限入颓废绝望之中。
只进不出的生活,哪怕是金山银山都有耗尽的时候,何况只是五两银,没过多久,吴应春就只能蜗居草窝棚了。
要不是牵挂小儿子,他或许早就了却了残生。
过着连饭都吃不上的日子,吴应春渐渐的眼中看到了瘦的皮包骨的小儿子,突然惊觉,发现他竟然落魄到要靠小儿子乞讨才能活命的地步。
他尝试着去找活儿做,可因为衣着破败,与大多数草棚区的人一样,去哪儿都碰壁,多次碰壁后,眼看着又一个冬天,吴应春拥着儿子,几乎陷入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慕清秋给了他们生路。
不止他们父子,连贫民区那些与他为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