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大年十四这天夜里,河道宅子的院里,灯火亮了许久。
等十五早上,慕清秋过来的时候,院子里莲花灯无数,兔子灯笼也做足了很大一堆。
看着大家拿着材料还要继续开工,慕清秋立马叫停,今儿是挑花灯的正日子,过了今儿还有谁要?到时候卖不出去全砸在自己手里咋整?
她倒不在乎几个破费,可河道宅子里的人,怕是会受打击。
听了慕清秋的顾虑,苏孝文笑了,他说:“不用担心,我们已经雇了车,今儿拉一部分去县里卖。”
卧龙县?慕清秋一听,嘿,有门,虽然距离远了点,但半天时间肯定能到,现在出发,下午到傍晚,半天时间,那么大个市场,又正好赶上正日子,应该能消化。
于是,苏孝文点了几个平时做事比较稳重的,带了五百个莲花灯和所有的兔子灯,上卧龙县。
灯笼装上车,虽然不重,却忒占地儿,车厢里塞满了不说,车厢外也用绳子绑的满满当当,远远看着像座红彤彤的大山。
院子里的灯笼一下子去了五分之四,大家手下没停,一边继续赶制,一边拿了成品上街兜售。
看到如此盛况,慕清秋不禁感叹,真是:人多力量大啊!
其实她只是想卖几个灯笼,赚几个小钱,热闹热闹。
没想到几天时间,善堂的灯笼制作,竟像个工厂似的,流水作业了都。
大家都忙,她反而闲下来,干什么都有人帮忙上手,以连婆婆为首,生怕累着她。
慕清秋没法,最后只落得像慕清暘一样,跟在灯笼后面凑热闹。
元宵节一过,街上卖灯笼的瞬间消失,河道宅子自然也没继续。
苏孝文一核算,短短两日工夫,竟赚了不少。
莲花灯一共一千三百多个,兔子灯一共两百五十多个。
拿去县上五百个莲花灯,每个二十文钱,共卖了十两银子。
兔子灯笼拿去卧龙县的一百五十个,每个卖到三十五文钱,共卖了五两多银子。
加在一起,光从卧龙县带回来的收益,竟有十五两之多。
十五两,粗茶淡饭节俭一点的话,够河道宅子数十口人一年不饿肚子的花费。
留在古阳镇销售的灯笼,莲花灯一共八百多个,每个十文钱,共得了八两多银,惹的大奎直说亏了亏了。
也是,慕清秋要是知道莲花灯还有‘神佑’这层意思,没准真会定价放高点?
嘿嘿,神佑无价嘛!
不过既然定了价,慕清秋也没提,大奎不止一次的嘀咕,一个莲花灯拿到县上要卖两倍的钱,在古阳镇卖太亏。
苏孝文认同慕清秋的意思,都是一个镇上的,就是不认识也脸熟,既然已经定了价,自然不能再提价。
生意人讲究个诚信,生意再小也得忌着贪利。
一边兜售一边赶制,下午前还做出小一百个兔子灯,拿到街面定价二十文,兔子灯憨态可掬的摸样立马惹来很多人围观,但是问价的多,买的却少。
后来慕清秋提议,单独买一个莲花灯十文钱,单独买一个兔子灯二十文,要是两种一起买,只要二十五文,两个以上每多买一个兔子灯立减五文,如此一来,大大提高了兔子灯笼的销量。
十五两、八两,再加上近百兔子灯的一两多银。
抛除成本,彩纸贵些,但也才用了不到二两银子,去县里的车费来回五百文,麻绳、竹条统共不到两百文,浆糊是现打的,那能用多点面粉?
这么一算,去掉人工费,再减掉占地、人情等等费用,元宵节几天下来竟然净赚差不多二十两银。
看着大把的铜钱和碎银子,河道宅子里的人们高兴的比年夜都激动,好多银子,他们当中许多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激动过后,好些人抱头痛哭。
原本住在暗无天日的草棚里,终日除了讨饭只有等死,连想靠苦力赚几个饭钱都被各种排挤。
那种日子几乎耗尽了他们对生的期望。
那时候,他们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可是现在,看着一堆钱,这是凭着大家的力量,齐心合力挣来的钱。
他们身体里对生的期望瞬间被唤醒,他们并不是一无是处,是真的可以通过双手赚钱养活自己的。
如此大的心境变化,怎么能不激动,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不论男女,纷纷痛哭起来。
慕清秋见此,转身离开,关于灯笼收益如何分配的问题,她已经跟苏孝文说了。
一半均分给大家改善生活,另一半作为启动资金存起来。
至于启动什么,苏孝文很聪明,慕清秋几乎没说几个字,苏孝文就眼眸发亮只呼好主意。
启动资金可以有,但分配方法,苏孝文却不认同。
按慕清秋的分法,她把河道宅子众人全考虑进去了,唯独没有考虑她自己,这是打算将收益全部让给众人。
苏孝文哪里肯?他们住着慕清秋的房子,连灯笼模型都是慕清秋提供的,就算慕清秋拿走灯笼的全部收益,一文钱不分给他们,他们也不能有丝毫埋怨。
可是慕清秋,什么都不要。
苏孝文心中感激,却并没有当面拒绝,而是将慕清秋的分配方法转述给了众人,他觉得受到慕清秋帮助的河道宅子众人,该知道这些。
听了苏孝文的话,有人面显喜色转瞬即逝,大部分人都皱起了眉头沉默下去。
许久,连婆婆开腔:“秋儿丫头心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