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玉今儿礼该回娘家,可她大着肚子,路上还有没化尽的雪,不用非得走这趟吧?
还有牛车里坐了一车人是怎么回事?
渐渐靠的近了,慕清秋认出来,那是小姑夫张大成的二哥和四哥,及其媳妇和孩子们。
她们过来干什么?
也没听说张家老二和老四的岳丈家在古阳镇这边啊!
虽然心有疑惑,慕清秋还是引了众人进屋。
慕清秋家今儿中午饭是开了炕桌围在炕上吃的,炕桌还没撤,上面的饭菜都还在,本来郝平生要收拾,是慕清秋没让,说一起出门散步消食,反正也没外人,大过年的不急那一会儿。
刚说没外人,就来了外人,一来来了一堆。
慕清秋家午饭很丰盛,几人敞开肚皮吃,也没吃下多少。
这会儿张家众人一进屋,空气里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张家四嫂鼻子尖,刚跨过门槛,就:“哎呦!”一声,笑呵呵的说:“瞧瞧,秋儿丫头多懂事,知道我们没吃好。早早的备好了饭菜,等着我们呢!呵呵,真是好孩子。”说着话寻着饭菜香味就往屋里钻。
慕清秋眉头皱起,她不喜欢张家人,但小姑小姑夫在场,她也不能把人直接轰走,可屋里哪有准备好的饭菜?分明是吃剩的好不好。
张家四嫂一句话说的,郝平生的脸腾了一下红了,她满脸尴尬,很是自责。
慕清秋不动声色的冲郝平生眨眨眼,无声的安慰。
慕清秋家的新房子刚盖起时,只有她和弟弟两个人,那时候房子特别宽敞,甚至还有些空旷,后来琴悦和郝家姐弟陆续入住,家才有了家的感觉,不拥挤也不空旷,挺合适。
可这会儿,除了慕清秋郝平生姐弟五人,张家连同张大成两口子算在一起,一下子涌进十五个人,原本宽敞的屋子,被塞的满满当当。
慕清暘和琴悦绷着小脸,不乐意,他们不喜欢一进门就往屋里钻,往炕上爬的人。
“秋儿真会享受,居然还烧了炭,真暖和啊!这得烧不少炭吧?老费钱了。秋儿,我问你,你这炭是在哪里买的?别是被人骗了,花了大钱买了次炭吧?”张家二嫂倒没有往里屋扎,只是在厨房里细瞧了瞧,颇有见解的品论一番,或是出出主意。
“那谁,你去把菜热热。秋儿丫头,姑姑尝着这盘肉肘子味道好,再给姑姑盛一盘。”张家四嫂指着郝平生,款儿端的挺足,完全一副主子样。
有关慕清秋的事,他们打听到不少,知道慕清秋收留了几个孩子,在他们看来,收留来的自然是用来使唤的。
慕清秋避开张家二嫂,往里屋一看,脸色立马沉下去,张家四嫂已经脱鞋上了炕,跟着一起进去的几个孩子,有些连鞋都没脱,就跑炕上,趴在桌边开吃。
孩子不懂事就罢了,张家四嫂一个成年人,怎么吃起剩饭来一点不脸红?让郝平生热菜?做梦呢吧!
慕清秋几步走到郝平生跟前,伸手拉住郝平生的手,阻止她去热菜。
“老四媳妇,就数你眼尖。”张家二嫂跑屋里一看,好家伙,好多肉,她被厨房里细致的陈设吸引了,没想到饭菜更精细,又让老四媳妇抢了先。
慕清秋就像个外人似的,对张家二嫂与四嫂的举动,一句话都不做评论。
慕清秋也是个脾气犟的,别人对她好,她便加倍的对别人好,像这种厚脸皮上赶着来占便宜的,她实在没兴趣,既然想吃就吃,但让她伺候?对不起,没门。
当然,慕清秋无视来人,也算是给张家人一种无声的警示。
人活到二十多岁,早就定了性,张家四嫂主动上慕清秋家的炕吃饭,典型的开门就上炕,不阻止就开吃,慕清秋几乎可以肯定,她要敢露个笑脸,张家四嫂就能顺杆爬,毛病。
屋里人多,慕清秋担心磕着慕成玉的肚子,无视旁人,只将慕成玉扶到单人床边,让坐下,又给倒了杯蜂蜜水。
慕成玉坐立不安满脸愧色,见慕清秋并没生气,才稍稍放了心。
比慕成玉更尴尬无措的是张大成。
今儿出门前,张老爹难得把他叫到主屋,吩咐他今儿过来一定要看看媳妇三哥家的孩子。
张大成人憨厚,却不笨,不用想他也知道,指定是老爹听说了什么,再加上慕清秋不断的给慕成玉送东西,要是没点儿家底,庄户人家谁送的起?
慕清秋往日行事不高调,却也没刻意回避。
如今整个古阳镇的人,都知道古阳镇出了个菩萨心肠的小姑娘,稍微一打听便知道,菩萨心肠的小姑娘家住竹山村名叫慕清秋。
连带着慕清秋的一系列事迹便被挖了出来。
因为慕清秋的小姑母慕成玉嫁给了张家儿子,这事儿毫无意外的被人说给了张家老爹听。
张家老爹一听,先时不信,把在古阳镇做活的大儿子叫来一问,才知道真有其事,这等好事,有亲戚关系在,咋能不好好用?慕清秋可是非常在乎她的小姑母的。
说起来,张家老爹也是用心良苦。
张家兄弟多,到了张老爹的孙子辈,光小子就有十四个,连闺女算在一起,二十个打不住,这还没完,张家老三媳妇和慕成玉肚子里都各自揣着一个。
人口多子孙旺,该是好事,可这种好事摊在一般庄户人家头上,却着实要命。
张着嘴的都要吃饭,哪来那么多饭?
就算张家有三十亩田又如何,一家老小算在一起,得有小四十人,均下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