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当然不知道何夫人和高妙容是怎么想的,可有个漂亮的儿媳妇,他总是为自己的儿子感到庆幸的。
他非常满意这二儿媳妇。
可能是因为在娶长媳姜宪的时候礼仪太过庄重,他没能畅所欲言,这次李骥娶妻,他不仅在酒筵上喝得酩酊大醉,而且还在李骥夫妻给他敬茶的时候兴致勃勃地说了半天的夫妻相处之道,这才喝了媳妇茶。
姜宪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在自己进门的时候李长青就准备了满肚子的话却没来得及说,这次才逮住李骥两口子不放了。
康氏娘家在西安,不可能三天回门,就把回门、住对月的礼节都免了。
何夫人看了想起李冬至以后嫁得更远,不由得眼泪涟涟,原本因为康氏容貌太过端丽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看着雪大,还让人从她自己的库房里拿了件灰鼠皮的皮袄送给了康氏,让她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家里的婆子,别冻着了。
康氏嫁过来之前就知道何夫人有些不着调,却没想到何夫人好起来的时候是真好,她也不是那拎不清的,不管别人怎样议论何夫人,既然何夫人礼遇她,她就更应该尊敬何夫人才是。
她赶着给何夫人做了个白貂皮的卧兔。
何夫人得了媳妇的孝敬,又有朱雪娘在旁边捧着,对康氏也亲近起来,甚至觉得康氏比姜宪更好——在她看来,姜宪像男人似的,胆子太大,看人的时候眼神亮晶晶的,有些瘆人,又喜欢往男人堆里凑,男人管的事她要管,男人不管的事她也要管,太张扬了些,不如康氏的性子好,更像个儿媳妇。
姜宪则在李骥的婚后留在了太原。
李谦在李骥成亲的第二天,康氏认过亲之后就立刻启程回了西安。
天气很冷,他不愿意姜宪冒着风雪和他上路,就把姜宪留在了太原,让她和李骥夫妻一起回西安。
姜宪不愿意:“他们要过完年才走。我要陪你过年!”
李谦不舍地道:“我会在军营里和卫所的将士一起过年,你回去了我又不能陪你,冷锅冷灶的,还是在太原热闹。你还可以和鲁夫人一起到街上去逛逛。”
这段时间很多人来拜访姜宪,但能和姜宪说到一块儿去的,反而是性情开朗活泼的鲁夫人。
姜宪同意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
康氏初嫁,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陪陪康氏才是。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李谦走得急,怕她跟着李谦上路连累李谦的行程。
李谦很是内疚,抱着姜宪轻轻地叹气,道:“只此一次!以后我们每年都在一起过年!”
姜宪点头,低声道:“我过了年就回去。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要记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李谦紧紧地抱着她,像要把她镶到自己的身子里似的,良久才放开她,去向李长青等人辞行。
康氏等人怕她寂寞,就常来陪她,以至于西跨院里天天欢声笑语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骥的新房设在了西跨院。
姜宪索性带着她们一起玩。今天扎个灯,明天烤个肉,后天踏个雪什么的,日子天天不重样,闹得李长青都感慨:“这要是能一家人住在一起该多好啊!”
可姜宪心里还是觉得空空的,想着李谦。
何夫人就催着李长青让郭家二小姐早点过门:“我们家阿驹还小,等得起。可郭家二小姐不小了。早点儿把郭家二小姐娶回来,不就可以早点儿抱孙子了吗?”
提起这件事李长青就有点郁闷。
姜宪过门都快三年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驹的儿子再多,也是三房的。
他要抱的是嫡长孙!
是有着姜宪血脉的嫡长孙!
可姜宪今年也不过十七岁,有些小姑娘在她这个年纪还没有嫁人,没有孩子也很正常。
李长青扒了扒头发,嫌弃何夫人话多,道:“你别一天到晚嘴巴像没有个把门的似的。如今家里可是有两个儿媳妇了。两个儿媳妇都出身不一般,你别闹得让儿媳妇瞧不起才是。”
何夫人和李长青吵了起来。
来回禀的小厮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闻讯而来的何大舅太太重重地咳了好几声,帮那小厮禀道:“丁夫人过来了!”
李长青拂袖而去。
何夫人哭了一场,重新净了面,傅了粉,抹了胭脂,乍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哭过的痕迹,这才去见了丁夫人。
谁知道丁夫人却是来给姜宪送年节礼的,当然,李府也有一份,可李府那年节礼不过是象征性地多了姜宪的那份两刀火腿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主要是来给姜宪送年节礼的。
何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淡淡地陪着丁夫人坐了片刻,就让人带着丁夫人去了西跨院。
姜宪倒没有和丁夫人客气,道:“亲家那边的事怎样了?”
丁夫人勉强地笑道:“已经托了姚大人。就看亲家的运气了!”
姜宪很想问问现在开封府那边的河堤究竟如何了,可看着丁夫人憔悴的面孔,她觉得丁夫人未必知道,也就没有多问。
但她心中还是很不安。
想了想,叫了刘冬月进来,让他去趟开封。
刘冬月非常的惊讶,却一句多的话都没有说,问清楚了要查证些什么,就收拾行李去了开封。
姜宪就把内宅的这一块交给了阿吉。
正巧那两天很多来给姜宪送年节礼的,他倒也战战兢兢的,整个春节都没有出什么差错。
等过了元宵节,收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