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犹为惊喜,忙拉了姜宪的手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姜宪点头,皱了皱眉道:“我原本没有这样的打算。可如今皇上年纪还小,朝中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大伯父刚去太原,山东又闹灾荒,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说着,又小小地抱怨了一句:“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太皇太后听着不免又心疼起她来:“我的儿,大行皇帝可把你给坑苦了!”
“那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吗?”姜宪叹道,“我也不愿意这样啊!可这朝中的事实在是没有个能接手的。”
太皇太妃就忙在旁边安慰她:“能者多劳,多劳多得。谁让我们家保宁能干呢?”然后就转移了话题,道:“今天御膳房做米糕,我特意交待过他们只放一点点绵砂糖的,你等会儿尝尝合不合胃口。大行皇帝还没有安葬,宫里的口味很是清淡,只是可怜了皇帝,眼看着就清减下去了。还得请田医正过来帮着看看,能不能给皇帝用支参什么的。”
太皇太后听着太皇太妃提起赵玺,不由长长地“哎”了一声,这才道:“这几年宫里阴盛阳衰,田医正好好一个擅长内科的大夫都快变成了专司小儿病患的了……”
听着俩人的说话,白愫就朝姜宪使了个眼色。
姜宪会意,陪着俩人坐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和白愫去了茶房。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两个人都不以为意,还道:“这俩孩子感情倒是好,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搅在一起说两句悄悄话。”
却不知道白愫进了茶房就担忧地问姜宪:“你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怎么工部侍郎姚先知的夫人拐着弯找到了我那里,说是无意间得罪了你,想让我做个中间人,从中帮着周旋一下……”
姜宪原本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被破坏了。
她道:“你别理会他们那些人,一个个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从前她做太后的时候,还有人一面骂她心毒手辣,一面暗地里向她哭诉投诚……个个都有自己的主意,她稍不留神就会上当,不然也不会养成一副铁石心肠了。
白愫道:“这样好吗?”
姜宪毕竟不是太后,总有一天要还政给小皇帝,彼此间又没有天然的至亲关系维系,这个时候把那些朝臣得罪狠了,以后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给姜宪穿小鞋可怎么办啊?
白愫第一次劝姜宪离开:“朝中的事就像家务事,总也做不完。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朝廷,凭什么让你一个女子支撑这诺大一份家业?韩同心却躲在背后什么也不做,还冷嘲热讽的……”
这话就说漏嘴了。
姜宪奇道:“韩同心又说我什么了?”
白愫支吾了一会儿,这才道:“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些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到底是什么话?”之前姜宪全不理会的,现在却要问个明白。
白愫不免感觉有些奇怪。
姜宪索性告诉她:“从前我们再怎么争执,也不过是闺阁间的小纠纷。如今我在监国,她贵为大行皇帝的皇后,以后还会是太后,说出来的话份量就不同了,意义也不一样。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有多大的影响?”
白愫忙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回镇国公府住了些时日吗?那韩同心当着那些来祭拜大行皇帝的人到处说你从小就身子骨弱,监国又是件劳心劳力的事,你这些日子忙得连去祭拜大行皇帝的时间都没有了,却回了镇国公府去歇息,可见是累得不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大行皇帝下葬,应该派几个太医到你身边服侍着的。”
赵翌下葬,礼节繁琐,是遵循的先帝下葬时的礼仪礼节,当初先帝下葬的时候就有年事已高的体弱臣子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在送葬的路上。
姜宪冷笑,道:“她也就这点本事了,整天东长西短地造谣生事。”
不过,韩同心说出这样的话,正好给那些看不惯她的人找到了借口。
但这是韩同心能说得出来的话吗?
姜宪表示有些怀疑。
可她不想白愫卷到这些事里来,像从前在闺中似的随口讽刺了韩同心几句,就把这件事丢到了一旁,问起白愫腹中胎儿的事来。
白愫立刻把这些都抛到了一边,笑吟吟地说起曹宣自从知道她又怀了孩子之后的小心翼翼和欣喜若狂来。
姜宪轻轻地抚着她头发,心中有条叫做幸福的小溪慢慢地漫过胸口。
白愫因为怀着孩子,宫里如今又有丧事,谁也没有让她在宫里停留过多。姜宪亲自把她送到神武门,看着白愫的马车走后,她心里顿时痒痒的,琢磨着自己今天是不是也找个借口回镇国公府去陪伴丈夫已经离家出征的房夫人……
而没有夫人陪伴的李谦此时却脸色阴沉地坐在公主府内院书房大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上,听着卫属禀告让李家的人调查出来的结果,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以至于卫属说起话来都带上了几分磕磕巴巴。
李谦心里正窝着团火呢,韩同心就这样撞到他枪口上来了。
他冷冷地问卫属:“那些外命妇都是怎么议论这件事的?”
若不是“姜宪身子骨弱”的流言蜚语最先是从那些妇人嘴里传出来的,李谦的人早就找到了出处。
卫属忍着笑道:“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敢议论。”
李谦一愣,道:“这话怎么说?”
卫属道:“大家在一起的时候私下里议论的挺多。有人说,郡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