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听着两眼发光,道:“保宁,你也很想我对吗?”
这种想是指身体的想。
难道自己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姜宪决定不和李谦说这些。
披了衣衫起身,道:“我让小丫鬟们端点吃的进来,把你的行李收拾妥当了,免得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
她觉得李谦这么急着赶回去,肯定是西安有事。
李谦却有些舍不得,正寻思着要不要推迟个一、两天回去,在路上加急赶路,把时间弥补过来,百结隔着帘子回话,说冰河求见:“是八百里加急,冰河一路跑进来的,满脸都是汗。”
姜宪和李谦均是一愣。
李谦忙起身胡乱地穿了衣服就叫了冰河进来。
姜宪梳洗起来比较麻烦,一时也弄不完,她就隔着屏风听着李谦和冰河说话。
“鞑子那边选了新可汗出来,是死了的布日固德的胞弟,叫庆格尔泰,他纠集了三万大军围了甘州城,守城的除了甘州同知还有二少爷……谢先生带了信过来,让您快点回西安。”
李谦低低地骂了一句,嘟囔道:“知道他们不会死心,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纠集了三万人马……看样子这个庆格尔泰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谢先生还说了些什么?”
冰河低低地回答着李谦的话。
姜宪耳边却像炸了个响雷似的,压根没有听清楚冰河后边都说了些什么。
庆格尔泰……这个名字像闪电似的在她的脑海里翻滚。
是那个唯一让李谦吃过败仗的鞑子。
前世,十二盟的可汗一直是布日固德,李谦和他打了五、六年的仗几乎是战无不胜。如今因为她的介入,布日固德早逝,庆格尔泰冒了出来,做了十二盟的新可汗。
李谦还能像前世那样战无不胜吗?
姜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等冰河一出去,她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抓住了李谦的手:“危险吗?甘州的战事危险吗?”
她实际上很想说“你别去”,可她知道,李谦在其他的事上会听她的,可这种涉及到民族大义上的事,他是很有主张和底线的,她说出来,也只会让他为难而已。
姜宪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抓着李谦的手微微颤抖着,狠狠地掐进了李谦手臂里,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李谦不禁把她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温声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打仗哪有不危险的,可我们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去。况且你也应该对我有点信心才是,我可是生擒了布日固德的人,你还怕我收拾不了一个庆格尔泰不成?”
前世你就没能打赢他!
姜宪在心里悄声地道,紧紧地回抱着李谦,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谦暗中叹气。
打仗不是死丈夫就是死儿子,最受伤害的是女人。
他不由柔声向她保证:“我一定不逞强,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争取早日平息战事,和你去骊山避暑。”
出门在外的人最忌一心挂两头,很容易两边的事都没有办好。
姜宪努力克服着心底的恐惧,慢慢地放开了李谦,故作无事地笑道:“那你可得快点回来!我听说,那个庆格尔泰不是好相与的,你切不可轻敌掉以轻心,却也不用怕他,要好好地和他打一仗。你一定能赢的!”
若是赢了,大约这天下就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了!
“放心,一定赢!”李谦什么也不知道,神色轻松地低头吻了吻姜宪的鬓角,轻声道,“那你也得答应,不要害怕,好好地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接你好不好?”
这里离京城近,又是九边重镇,万一有事,不说别人,就是大同总兵,也是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派人护送她进京的。西安毕竟离京城远了一些。
姜宪很想陪李谦回西安,可她心里又明白,他一回到西安肯定就有很多事,说不定还会立刻带兵去甘州,他又最看重她,她跟回去了,只会让他分心,特别是这个时候,他肯定是要快马加鞭地赶往西安,她不会骑马,跟着他一道走只会拖累他。
“好。”姜宪不想让李谦担心,温顺地应着,吩咐百结帮李谦去收拾行李,情客帮着去准备干粮。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别院里的人都知道李谦要启程赶回西安了。
李谦把身边的人叫过来,安排了路上的事宜,让人去给李长青带了个口讯。
姜宪这边也把晚饭安排好了。
李谦刚吃完饭,李长青赶了过来。
他并不担心儿子打仗上的事。
在他看来,好的统帅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他只担心儿子没有上战场的机会。
叮嘱了李谦几句打仗要注意的事宜,他就和李谦说起李麟的事:“你马二叔来找过你了?他是个明白人。可我还是要交待你几句,免得你像你马二叔一样猜来猜去。从前我就只有这一点家业,分了不免势弱,最好就是全都留给你。可你现在有能力白手起家了,我这点家业就不够看了,而且我们家的短处也显露出来。我们不像那些百年豪门根基深人脉广,我们没有什么人可用。可他们又没有你那会儿机会好。你那会儿,我们家还能正经八百地遇到几场战事,现在在山西,多是政斗,就算是有打仗的机会,也轮不到我们上。我就想,还不如让李麟和李驹试试手,他们俩我谁也不帮,谁赢了,谁就去帮你,我这份家业就给谁。不行的那个,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我的身边